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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我赖在被窝里不起来。听见母亲唠叨:这老天爷!大白菜快冻死了…… 从乡下搬到镇上,母亲还是闲不住。她在闲置的空地上开荒,种了很多蔬菜:蒜苗、小葱、萝卜、油菜、蚕豆…… 虽然冬至已至,但是我家的房前屋后、边边角角、墙跟树下处处生机盎然。每逢有人经过都要赞上几句,“这是谁家兴的菜,真排场!”我听了也跟着自豪几分。而且,吃饭时菜盆里丰富的内容是不用花钱去买了。 在外面城市呆的久了,我倒是不习惯老家里的日子。听见母亲的唠叨,我心里像荒地里的草一样疯长。我脑袋缩在被子里面,一会儿又伸出来,如此反复。 母亲叫我起床,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丝丝犹豫。既想叫我早些起床吃点热乎的稀饭,又心疼孩子能多睡会儿。这叫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 大概在我小学二三年级的光景!那年秋天,母亲在冰冷的池塘边剥自家的洋麻,贪玩的我说:“俺妈,我不想去上学了。”她说:“咋不去了呢?” “我要帮你剥洋麻!” 母亲好说歹劝,我只想着能在母亲身边多呆一会也好。 然而,在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看来,她的任务是忙好家务农活,而作为上学的孩子,我的天职就是坐在课堂里读书。 我还在母亲跟前磨磨唧唧,并拿起那些在水沟里沤臭了的洋麻,装模作样地剥开去。母亲顿时有些恼火,顺手折了一根麻竿敲在我的头上,然后一路边走边敲把我送到了学校。 再后来,母亲说起这事,每每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母亲还在里里外外忙活,外面的瓦尖树梢、枝枝叶叶都白花花地挂满了霜。我记起昨晚的短信预报,今天零下六度。捧着饭碗,我的浑身暖乎乎的。尽管无数次想再去外地打工,但是也贪恋这煨着火炉旁边的一刻慵懒时光,蓝色火苗舔着锅底,听镔铁锅里的大白菜吱吱地叫。还有,前面小学校里稚嫩的读书声…… 傍晚,我在河叉子边晃悠。水很蓝,平静得像是枕着一床的落寞睡着了。可是风很硬,顺着大衣的领子往脖子里钻,我心里所有不踏实的梦想都被它一片一片地割碎。 回家,鞋子沾了一圈枯黄的草梗,还有缕缕的鱼腥。 母亲正抱着老大一捆柴草,说要把大白菜盖住,给它们暖暖。她灰白的鬓角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映照晚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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