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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4-7-25 13:4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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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河南信阳
第四十四章 神户大阪名古屋
刘少林阿莫斯回到山上的战俘营,简单清理了下白天划破的脚底板,打开百宝丹倒了一点儿土黄色药粉敷在伤口上,然后各自把剩下的百宝丹上交给了谢洪鼎与史密斯。
刘少林向谢洪鼎和李淮山说明了得到这瓶药经过,在谢洪鼎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他便跟随着谢洪鼎与李淮山帮那些脚伤严重的战友用药去了。
而一瓶拇指粗细小瓶百宝丹,对于一号棚屋一千多名战俘的脚伤,简直杯水车薪。
而刘少林阿莫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福田和子在木村医生与野田和子的监视中,很难得到更多的百宝丹。
“这已经很好了!”李淮山向他伸出拇指,一连气地点头,似乎在给他鼓励。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脚伤!”谢洪鼎同样地关心。
……
……
到了九月中旬,战俘们天天掏的铁矿,终于因为矿石的含铁量越来越少而终止。正当谢洪鼎李淮山史密斯他们研究在没活可干情况下日本人会不会大屠杀的时候,松井却把他们集合在广场上,用着极其严厉的目光看着战俘们,四周的机枪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广场的中间。
“你们的掏矿任务完成了,现在我要让你们到一些北方的大城市,接受新任务。给你们二十分钟准备一下,然后坐上火车出发。不配合的战俘,通通格杀勿论!”
这突如其来的宣布,让谢洪鼎李淮山史密斯很是诧异。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乘坐火车沿着铁路北上,到北方接受新的地狱般生活,那又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新的折磨?
刘少林刘富贵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现在的总人数,李淮山与戴维斯昨晚统计是两千一百零三人。也就是说,在上松战俘营短短的几个月,盟国十二国战俘就因掏矿被日军屠杀、累死、伤病死五百六十四人。
两千一百零三人战俘被赶往车站,挤在一列敞口货车里,昂一声如鬼哭般带着一缕黑烟向北方开去。日军害怕战俘们逃亡,在十几节车厢里设了六个点,用了十二挺机枪时刻紧密地盯着车厢里的战俘们。
“你说,鬼子让咱们到那里干什么?”李淮山看着谢洪鼎。
“无非就是装货卸货日本人不干的活儿。”谢洪鼎表现得很无奈。
“把鬼子生产的枪炮装上轮船,运往中国和东南亚、太平洋去杀人;把鬼子从中国东南亚太平洋抢来的钱财粮食矿藏运回日本。而且装卸是我们这些来自受害国的战俘去做……”李淮山难受着地摇头。
“有什么办法……?”谢洪鼎看着铁路两边疾驰而过的日本的城市村庄和田野。
“我总以为日本很发达,看这个样子这么落后的国家,还在发动战争?”史密斯看着那些日本城市村庄,和他的老家美国任何一个城市似乎都不能比较。他看不懂这个国家,如何会如此穷兵黩武?
的确,那些城市并没有显得多么地发达,街上人流稀少,几乎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一些城市的街头竟然出现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兵在练刺刀;很多乡村显得死气沉沉有种渺无人烟的样子,甚至一些田地长着荒草……
刘少林看着这些心潮起伏,从看到的可以知道他们这里的成年的男人都到外国去侵略了,一个为了侵略去倾国倾城倾力,如果换成和平多好。
有了和平,他们的男人不用离妻别子去侵略,没有侵略,他们就不会抛下妻儿老小在侵略战场上伤病残疾死亡。
在家陪着家人,参加工作做着生意干着农活,小孩也不用本在读书的年龄去拿着刺刀……那有多好?
但他们热爱武力、热爱战争,用着枪炮去侵害别人,也给自己带来灾难。
而史密斯与谢洪鼎说,盟国正在逐步取得战略优势,甚至盟国飞机(主要是美国飞机),已经隔三差五地飞到日本本土上空,开始轰炸了。
……
……
他们在大阪呆了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的确是李淮山所预料的,他们把一车一车的枪炮装上轮船,然后那船开往中国、东南亚、太平洋;而又把一船一船从中国、东南亚抢来的粮食矿产,卸货到岸,甚至肩挑人扛到火车站,装上货运列车。
松井比以前更加地凶残,他甚至连让战俘在干活时向四周张望都不允许。一些年轻战俘因此被打多次,干牛鞭打坏换成皮鞭,木质枪托砸人砸坏了就换成新木板。
而且松井似乎就认定了让他们吃糠团,后来从大阪转到神户转到名古屋,在名古屋那样古香古韵的环境下,松井还是给他们一顿一个糠团。
比在上松好的是大家的脚底不再有水浸泡,不再有大数量战俘的同时脚伤,少了些死亡,但干活时扛着扛着东西直接倒下咽气的却越来越多。在饥饿之下,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肩扛百斤重物,每一步,都是紧咬牙关,用生命在艰难挪步。
而可叹的是,他们白天在码头车站扛卸货物,晚上连睡的地方都没,就在码头的水泥地上和衣而卧,任着风吹雨打。
最害怕是下雨,一下雨,所有的战俘不但是在雨地劳动之外,夜晚还要躺在雨水中睡觉。而这却造成大量的战俘因此感冒发烧加上长久的营养不良直接倒地不起,或被鬼子拉去直接打了针后再无音讯。
按人数死亡可能中国美国战俘占前二,但按国别比例,那么苏俄人就悲惨了。
苏俄人普遍身体情况比一般战俘都好,但在装货卸货上,他们却得到了不同的待遇。一个重达近两百斤的桶油,如果是中国朝鲜印度菲律宾战俘,或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战俘,是四个人抬一桶,但日军监工却用着皮鞭与刺刀逼着苏俄人两个抬一桶。
虽然他们的个头与美国人差不多,而美英战俘是被俘时间较长遭受折磨较久,体重力气与苏俄人还是差了些。而这却造成苏俄人的死亡比例大大增加。从上松出发是十五人,但现在伊万诺夫的同胞战友却只有区区七人了。
伊万诺夫曾经对史密斯上尉和谢洪鼎说过,再这样下去,他们在这里真要绝种了。
而在凶残的日军监工面前,十多人绝种对于他们又算什么?每天都在死人,中国美国哪个国家的战俘在搬运中,都死了上百人。
……
……
刘少林感觉刘富贵异常的时候是名古屋一场雨加雪的夜晚。
刘富贵和大多数战俘一样,长久的糠团把他造就成了骷髅形象,而每次下雨,他都要感冒咳嗽。
这些天名古屋的连续雨雪,让富贵有些严重感冒起来。而夜晚的冰冷湿漉漉的水泥地,让他越加地虚弱。
而在名古屋,没有了福田和子的随行,刘少林再也拿不到药片。如果把刘富贵交给这里的鬼子医生假惺惺去治疗,那么富贵也像一些病重战俘一样,去了被打一针毒针,然后尸骨的下落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稠密的小雨中不时地夹杂着飞舞的雪片,刘富贵显然又在发烧,他浑身颤抖,蜷缩在水地上。
刘少林只能在他的身上盖了层麻包片,并且把他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怀中。
但第二天,刘少林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看着麻包片上的一层白雪,感觉睡在他怀中的富贵严重地出现了异常。他想唤醒富贵,却看到他双眼紧闭,脸色僵白,伸手摸了摸,已经没有了鼻息和心跳,他早已经全身冰凉。
刘少林傻了,刘富贵的突然离去,对于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他先没有了简虎子,接着没有了竹棍叔青,现在没了刘富贵,也就是说淮河泊的老乡他就剩下黄玉材和洪河北的阜阳老乡谢洪鼎了。
刘少林的泪水流了出来,他忽然抱着刘富贵的冰冷的身体哇哇地大哭起来:
“富贵!富贵你醒醒!你还要和我回淮河泊,和我争稻花呢!还要和我争稻花呢!”
“富贵!富贵你可要醒醒!你不能死,你睁开眼,你爹还等着你回去传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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