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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母亲听戏
二月二十六这天,尚寨要逢庙会,庙会上要唱大戏,母亲一大早就跟我说:“儿呀,咱今儿去听戏吧!”我望着母亲那满脸的笑容,立马爽快的答应了。
母亲今年已八十四岁高龄,岁月的痕迹已刻满她的两颊,无数的皱纹爬满了她的额头,看上去显得很苍老,但腿脚还算硬朗。她爱骑个三轮车,或推或骑,总比走着方便。母亲从屋里找件褂子穿上,又换了鞋 ,推着小车就走,我说:“来,您老坐上,我来推。”走在路上,母亲逢人就说:“这是俺儿,推我听戏去哩!”
其实我是不爱听戏的,因戏曲的故事情节进展太慢,不符合年轻人的欣赏需求,再者,我不爱听戏还另有隐情。
那年我才七八岁,听说邻村要唱大戏,还是县剧团下来的,就央求母亲去听戏。母亲和我一进场,没多久就被挤散了。那天人太多了,秩序又乱,你挤我,我挤你,一会儿轰乱起来,我被人流挤着推着,无奈地拥动着,场面乱得像一窝蚂蜂。我是幸运的,没被踏在底下,而我的两臂架在别人的肩膀上,用力往上蹿,最终我爬到了人们的头上,从人头上逃了出来。
第二天,父亲叫住我,用手指敲着我头说:“你恁小一点儿,去听戏,多危险啊!你知道吗?听说夜里踏坏两个小孩一个女人。”我听了吓得不行,哭着小声说:“我再也不听戏了。”
这段往事至今难以忘怀,但为了母亲听戏,我是乐意陪母亲去的。我同母亲来到戏场,这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听戏的人不多,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喜欢歌舞,自然很少光顾这里。母亲坐在三轮车上静心地听戏,她的脸上时而紧皱,时而微笑,有时被逗得开怀大笑,我也被母亲感染着,开心着……戏台上一出《寻儿记》落幕了,现实中,老母亲一直在演义寻儿记,她就像一个老小孩,时时唤着你,寻找着你……
我看看天已过午,就同母亲一起品尝一下当地美食,我们在一个小餐馆前坐下,要了些豆腐脑、水煎包,再切一些羊肉,温一碗米酒,趁着酒香,品着戏韵。
母亲就是一台戏。能让母亲开心,让母亲快乐,这戏怎样演,我都乐意,但愿这台戏能演得更长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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