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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常听人说,东山晴,南山雨,看见北山跑断腿。为什么会跑断腿呢?大人们说,如果有人看到北山了,就会兵荒马乱,人们不得安宁。太可怕了。心里说,千万可别看见北山了。有时几片云,便以为是北山,吓得不敢看,也不敢说。后来长大了,渐渐明白,往北是看不见山的。即使有山,也离得太远,根本看不见。大人之说纯属戏儿之言。
但是,东山和南山倒是经常可以看到的。天气晴朗的时候,早晨和傍晚都可以看见。尤其是一阵暴风雨过后,天格外蓝,水格外绿,空气格外清鲜。往南一看,高大雄伟、气势磅礴的南山直逼眼前。线条是那么清晰,仿佛可以看见山里人在走动,好像还可以分清树的棵数。偶尔出现一条彩虹,那头勾住山尖,这头落在脚下,似乎伸手可得。那样壮观的景色,现在有几人幸睹过?太美妙了!于是,每当此时,我便心旷神怡,浮想联翩:山里人,你在做什么呀?有神仙吗?山鸡野兔味道鲜,可狼豺虎豹会伤人呀!你们安全吗?神秘、好奇之感油然而生。心想:何时能到山里走一走、看一看,一睹尊容?
机会来了。2010年4月17日,在友人的盛邀下,终于可以兵发大别山,挺进金钢台,实现我梦萦神往的夙愿了。
那一天,天很作美。阳光明媚,空气宜人。乘坐小车,飘逸在淮商公路上。心哪,比那一天的天气还要美:早已飞向那朝思暮想的山窝窝。
汽车不停地行驶。刚过商城,早已进入山区。隔窗而望,高低起伏、连绵不断的大别山像海上的波浪,涌向天边。点点水田,像透明的玻璃瓶撒落到山根根。少有的一汪碧水像一面面镜子,镶嵌在绿山怀抱中。不知不觉间,我们已驶入大山的深处,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平房前停下。
我们下了车,整装出发,徒步缓进。难忘的人生之旅就从这里开始。
一条坡度很长的比较宽阔的土路向我们伸来。我们信步在土路上,越走越高,渐渐的逼近山脚。抬头望去,郁郁葱葱,高大险峻。顶端隐隐看见有红色的东西。向导说,那就是“猫儿石客栈”,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到那里歇歇脚,吃点东西,就可下山回来了。我一看,心想:不就是哪个地方吗?还能用多长时间?走吧!
山路是盘曲的,没有方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一会儿我们便隐身于大山之中。山里的空气格外清鲜,景色是我们在家里永远看不到的:绿树红花,枯枝藤蔓,悬崖峭壁,峰峦起伏。到处水流潺潺,偶尔一条瀑布从山顶直泻下来,哗哗作响,为这静寂的山谷伴奏着奇妙的旋律。不经意间,一声鸟鸣唤起了你对大自然的狂爱之情。
山越上越高,我们的体力渐渐不支。开始还叫登山,后来手脚并用,成了名副其实的爬山,关键时还得膝盖配合。我敢说,那时谁也不会再想到“尊严”,不掉下去才是万福呢。
这时,来到一个去处。向导告诉我们说,这是女人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看见山头上确有几道沟。我刚说:它为什么叫女人沟呢?那边立即有人应声说:还真像!我问:像什么?他说:像女人沟呀!大家不禁笑了起来。女人沟,好难听。心想:为何不叫美人沟呢?又一想,不妥不妥,美人沟的诱惑力太大了,年轻人听了会想歪的。我回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老友,他本来头上的毛就不多,也许是被山风吹的,看上去显得更稀疏了。脸上布满了灰尘,一道印一道印的。那哪里是美人沟哟,分明是辛苦的汗水和愉悦的泪花冲刷的小道道。
稍歇一会儿,我们又开始“行军”了。这次,我们来到一个更险峻的地点:没路了,只有一个峭壁。不过这个峭壁有点坡度。开山者就在上面凿了几个脚印,上面放一根钢丝。攀山者就手抓钢丝,脚踏石印,小心翼翼的爬行通过。此时,你绝不能往下看。否则,一不留神,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还有多远啊?”一个女友问。向导把手一指:你们看。我们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两座山峰,一高一矮,一细一粗。他说这叫“情侣峰”。那高一点细挑个的是女的,那矮一点粗壮的是男的。提到情侣峰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呢!接着他向我们饶有兴趣的讲述起来: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名叫刘石仔的采药青年和邻村做竹帘老李的女儿小翠相爱了。就在两人 马上准备成亲的时候,小翠有一天让恶霸王员外的儿子王白(别号王霸)撞见了。他一见水灵的小翠,就派人上门提亲,遭到拒绝后怀恨在心,派狗腿子把老李打死了。
小翠与刘石仔去县衙击鼓鸣冤。谁知知县得了王家的银两后竟判老李是自己失脚摔死的。王霸得意洋洋,又带领一伙人上山强抢小翠做他媳妇。刘石仔搏斗中被打伤,小翠背着石仔往山上拼命逃跑,王霸一伙紧追不舍。逃到悬崖边时,小翠见已无路可走,含泪对石仔说:“我俩生不能做夫妻,死了也要做。”说着,两人手拉手奋力跳下悬崖。只听见山崩地裂,一声巨响,崖下云雾迷蒙之处,从深谷底部升起两座山峰,相偎相依,犹如一对玉笋直插云霄。人们都说,这对石笋是小翠,刘石仔。
他说的绘声绘色,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刚反应过来,就听向导说过了情侣峰还有半小时就到了。半小时?不远了。大家都兴奋起来。
可是半小时早就过去了,那“红房子”还是远不可及。山路愈发陡峭了,我们体力实在难以支撑,个个腰酸腿疼,脚像带上了铅块难以抬起,每向前挪动两步,都要或坐或靠的歇一会儿。此刻我才知道啥叫“举步维艰”。看看身边的墙外行人,嘿!不知他哪来这么大的劲儿,每过一个险要的地方,总要回过头来拉人一把。他拉的不尽是美女,也有俏男,还有半百老人。关键时刻,体现了一个领导的素质和为人风范。
又是半个小时,几经闪现的“红房”终于出现在眼前。原来那红房子是用红色彩钢瓦制成的,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上“猫儿石客栈”。大家见到达了目的地,个个如释重负,喜笑颜开,都忘记了疲劳和疼痛,毅然登上山顶。放眼望去,群山起舞,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此时看看表已12点多了。想想早晨8点出发,足足用了4个多小时。没想到那能看得到的“红房子”竟用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望山跑死马”呀!
中午,我们在这里进行了一次别看生面的午餐。大家把各自带来的食品全部拿出,不分你我,随便吃。爱吃什么拿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数墙外行人的“午餐”最丰富:苹果、黄瓜、卤鹌鹑、卤鸡翅、卤鸡腿、茶蛋、酸奶等等。这时候不言官与民,不分老和少,说着、笑着、吃着、喝着。共产主义社会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和谐社会”我体味到了--应该是这样吧?多好哇!
时间总是在笑声中过得最快。不知不觉中2点多了。改回去了吧?现在最关心的一个话题就是问向导:走哪条路?需多长时间?向导很随意的说:水泥路,很快的。这是我们最爱听的话。想:下午不会像上午那么难了。可是像这样群山之中哪能会有水泥路呢?我们迷茫了。向导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便说:走,跟我来!我们尾随紧跟,原路到情侣峰。我们正想说,这不还是上午走的路吗?可是向导一转身却岔到另一条路上去了。过去一看,哪是水泥路,还不是和上午一样的山路?走一段,我们才觉醒,他说的不错,这就是水泥路,一条水和泥土混成的路,与上午相比多了一点水,添了一点滑。古人云: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条“水泥”路上我们怎样下啊?看看山脚下那条来时的路,想:不就那么远吗?走!
我真佩服年轻人的精力。面对这样的山路,竟毫无惧色,还笑声朗朗,时而还唱起了山歌。那歌声虽然走了调变了味,但我觉得好像比原歌唱家唱的还好听,至少可以帮我提提神,鼓鼓劲儿。
一路笑声一路歌。不知不觉中,我们还真的下来了。看看时间,6点多。
这次“壮”举,虽很累、很苦,但确也值得 。因为,我可以从中得到两点启示:
其一:人生如登山。只有不怕困难,勇往直前,有顽强毅力的人才能到达顶端,领略到那无尽的风光;那些胆小,遇事畏缩的人,只能在山下徘徊,望山兴叹。
其二:善意的谎言也是美丽的。它可以给人增添希望和力量。因为,我的上和下都是向导“哄”过来的。如果在上和下最难忍的时候向导说才走一半、还得2小时,我想我会就地瘫下,再也起不来。
当然,我感到最值得的是:圆了我儿时的梦,那神秘的大山里究竟有什么。
再见了,美丽的大别山;再见了难忘的金钢台。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再有缘,让我们再紧紧的拥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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