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

淮上苔

放牛
每次看到牧童放牛的图画，或看电视剧中小孩子放牛的情景，都会勾起我童年的回忆。我也曾是一个放牛娃。
我家住在淮河岸边一个叫刘洼的地方，真是名副其实，地势低洼，大小下点雨就会水漫金山。家家户户都住在高高的庄台上，村的四面全是水，只有三条与外界连通的小坝子，我们叫它，路坝。夏天一到，我们村庄就成了水的世界，沟塘湖堰，田间地头，满是浑浊的水。正因为这样，我们村几乎家家养牛，尤其是水牛为多。
记得小时候，农村刚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我家就把大集体分得的一条老水牛买了下来。老爹对老水牛真是关怀备至，不仅天天给老水牛梳理毛发，还把金灿灿的黄豆用稻草裹着，一把一把地喂给老牛吃。我和小妹经常站在旁边看，我呀是不由自主地不停地咽着口水。那时，我们家多少天也吃不上一顿白白的米饭，就更不要说黄豆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条老水牛的小主人了。大人下地干活去了，老水牛都由我全权看管照料。
几年的放牛娃生活，是我一生的财富，也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美好时光。
由于我们村的土地大都在淮河滩上，于是，放牛也大都到淮河滩上，方便。再说，淮河滩一望无际，天高地阔，草源丰富，牧童众多，是孩子开心撒野的天堂。我家住在庄台上，离那放牧的真正的淮河滩还有一段路要走，平时总是让大人驮着或是架子车拉着。可有了老水牛以后，小孩子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吃完饭就赶紧支走大人，一溜烟地跑去骑牛了。骑上牛背，常常都是引以为豪的事情，因为有一种做将军的感觉，当然也是向其他小孩炫耀的资本。水牛很温顺，你只要摸摸它的头，再喊上两声，低头，低头。老水牛好像听懂了小主人的话似的，就会很听话地把头低下来。踩着牛头，小个子的将军就会很顺利地登上将台一样神气。于是，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小将军就开始了一天的放牛征程。由于牛背上相当脏，经常要用水冲洗干净，当然，铺上麻袋会更好，那就有了骏马备上了鞍鞯的感觉。
但是，骑牛也有讲究，弄不好平时性格温顺的水牛也有发脾气的可能。有一次，其他的小伙伴都已经走了，可能是我心里有点急，骑到牛背上之后，嫌牛走得太慢，就在牛背上狠狠地抽了几鞭赶。出乎我的意料，那平时走路四平八稳背上可以让人睡觉的老水牛，忽然四蹄腾空发疯似的向前狂奔起来。一看不好，我赶紧喊，慢点，慢点，赶紧拉紧缰绳，可平时听话的老水牛此时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根本不予理睬。平时对我俯首帖耳的老水牛，对我的呵斥竟然置若罔闻，依然狂奔不停。坐在牛背上的我，这下可惨了，被颠得一上一下。那屁股撞在牛脊骨上，真的好痛，好疼。在牛背上还想着，等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实在受不了了，就干脆从牛背上跳了下来。幸好，腿脚还算麻利，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没有什么大碍。从那以后，我对老牛客气多了，再也不敢有非礼之举了。真相信了一句话，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
放水牛的确是一种享受。在淮河滩上放牛，你尽可以骑在牛背上。缰绳不用手牵，随它吃到哪，你就骑着享受到哪。可以看小画书甚至大部头的小说也没问题，可以用树条子编个小玩意，可以看淮河滩上斗牛的打架的吵嘴的，也可以看看前方无聊地发呆。当然，你也可以躺在它的背上睡觉，也可以看天边的云朵飘来飞去。最难忘的是雨中放牛，那天和往常一样在淮河难上放牛，天下着小雨，由于担心水牛会跑到河中去。于是，我就骑在牛背上，头上戴着草帽。虽然，没有图画中牧童骑牛横吹笛子的潇洒，但，雨中牧牛，还真别有一番滋味。看着雨水打在光光的牛背上，看着雨水顺着稀疏的毛发滑落下去。老水牛对于下雨天，似乎并不在意，雨大雨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真是纳闷，黄牛和水牛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那天，浑身湿透像一个落汤鸡的我，晚上回到家，被爹娘狠狠地训了一顿。但是，在充满诗意的雨中骑牛依然是我的最爱。
但是，一定要记住，水牛就是水牛，如果水牛到了水中，那你千万不能骑到它的背上了。这是多年放牛积攒的经验。因为水牛喜欢水，它一下水，就会迫不急待地把全身没到水中，有时只露两个鼻孔。小孩子如果还骑在它的背上，那是最易出危险的。
我喜欢放牛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来到淮河滩上，把牛往草滩上一放，很多牛都在哪啃草，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些放牛娃就可以放任自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淮河大堤下，有修大堤时挖出来的土塘子，那是我们放牛娃洗澡消暑最理想的地方，一玩就是一个下午。有时，两个小伙伴往地上一坐，拣几个小树枝或小草梗，就地拾几个小石子或坷垃头，用树枝横竖一画，就可以“斗老龙”了。当然，最高雅的也许就是下军棋了。有一个小伙伴，后来也成了同学，他家庭条件相当好，见多识广，经常给我们讲一些从没有听说过的城里的见闻，我们都很羡慕他。他经常带上一盘军棋，我和他年龄相当，性格相近，于是就成了他理想的对手。下军棋，让我长了不少知识，长了不少见识。经常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就这样在我们身边悄悄地溜走了。看淮河上帆影点点，也是放牛娃的又一幸事。淮河夏季水流丰沛时，淮河上就有来来往往的帆船。当时就想，“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水往东流，那船咋就能逆流而上，往西走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大大的问号，让我困惑了好久，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是点点白帆的功劳。据老爹说，我爷爷当年下河走船也是这样，往下游最远可达安徽的蚌埠。这些，也许就是我对淮河上的帆船特感兴趣的原因吧，也许是一种莫明的寄托。
现在，还常常会想起小时候放牛的情景，小伙伴们的音容笑貌依然会历历在目，儿时的欢声笑语还时时在耳边响起。放牛真好。

寻找姚黄

是的。俺也干过

内容来自[短消息]

淮上苔

寻找姚黄:十三岁至十七岁斗在放牛，放牛斗得割草。
 (2015-11-28 06:43) 

放牛、割草、拾柴等等，什么都干过

寻找姚黄

恁可爱啊！我小时候做饭，是豆子糊糊，一般烧锅一边看书，把锅里饭烧沸了，跑出来大半，俺妈放工回来，我吓跑了。

内容来自[短消息]

天月笛语

同感，老师不过我七岁就开始简单烧饭了，大人在地里忙，把米淘好，我早晨睡醒后便开始烧火，烧开了用火棍挑锅盖再烧一会便跑出去玩，玩一圈再回来烧开一次。等下了热气，便站在板凳上打开锅盖，放篦子，放上馒头，然后盖好锅再烧上大气。此时已经晨八时左右，我便晃着光屁股（不知那时为何七岁不穿衣服还不害羞），跑到田头高喊：“俺大俺娘，吃饭哩！”记忆最多的是，那时锅是土灶，一烧火四周发烫，踩板凳溜馍时，我的小鸟尽量躲避还是被烫好多次。

内容来自[短消息]

寻找姚黄

天月笛语:老师也放过牛，呵呵，以前小的时候，俺不但放牛还要割草，想想现在的小孩多幸福。 (2015-11-27 23:01)

十三岁至十七岁斗在放牛，放牛斗得割草。

天月笛语

寻找姚黄:俺放过几年牛 (2015-11-25 15:24) 

老师也放过牛，呵呵，以前小的时候，俺不但放牛还要割草，想想现在的小孩多幸福。

寻找姚黄

俺放过几年牛

流浪边城

九霄天籁:能蛋
(2015-11-25 10:12)

没法

九霄天籁

流浪边城:回家还挨熊
(2015-11-25 10:08)

能蛋

流浪边城

九霄天籁:笨
(2015-11-25 10:07)

回家还挨熊

九霄天籁

流浪边城:俺放过，还能丢过
(2015-11-25 10:05)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