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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末清初时期，我们马埠口村一带的小商贩常做的生意是两人搭伙南下潢川境内买大米用独轮车吱扭、吱扭地倒腾到新蔡项城一带赚差价；回来时顺便采购些生姜、大葱到南方卖个好价钱。 1902年一个秋天的上午，在项城老街卖完大米的马埠口后生章鸿优和王有道非常高兴：这趟生意不错，天还未到晌午，他们推来的一独轮车大米便卖完了。二人合计了下，点点钱数，每人足足赚有四百多文铜钱。二人一高兴，便决定多花点铜板犒劳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不吃素了！去撮一顿项城有名的小鸡烙馍。 二人在老项城街头转了一大圈，发现所有的饭店都关门歇业了。甭说吃“小鸡烙馍”，便是想寻份大饼油条烧饼充饥都没有。无奈之下，二人向一位过路的袁姓老者打听缘由。老者笑道：“一听这话，就知道您二位是外乡人。直隶总督袁世凯大人的母亲驾鹤西去啦，免费招待项城老乡半个月，一天三顿，顿顿有大鱼大肉，今儿个俺是去吃第三天，你们只管跟我一趟儿去，没事！” 章鸿优和王有道一听是袁大帅免费派饭，哪有不吃的道理？当下便兴冲冲地跟了姓袁的老者去赶酒席。到了袁府宴客场，但见人山人海全是吃酒席的人，三亩地大小的芦棚内一排排一溜溜全是酒筵桌，乡邻们在一群军士的引导下东门进，西门出，一拨儿吃罢立马撤席款待下一拨儿。 到了芦棚东门首，袁老者跟着熟人先去占桌了，章王二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吃白食会让人看扁了堂堂的马埠口面上人。于是狠狠心每人随了二十文礼金。这二十文铜钱在众多封有拜贴嵌套的银票中相当扎眼，帐房先生略一迟疑，随即工笔在帐薄上填了二人姓名、礼金，并特意标上“息县坡马家埠口”的脚注。有清兵给二人各取了整幅面的七尺白洋布孝布，着二人将孝布围在腰肩，又来一位清兵引导着二人找那吃酒的空桌。二人边走边盘算，觉得今天掏二十文赶这趟酒席算是赶对了，平日里光扯这块细白洋布恐怕五十文也不够。酒筵的排场之大超出了章鸿优和王有道的想象，都是一样的鸡鸭鱼肉，却比那马埠口街上有名的大厨邢世友做出来的还好吃百倍，更有那一盘盘说不上名的肉、没见过的鱼瞧着好看！闻着很香！吃着得劲！ 章王二人畅快淋漓地吃了一顿大餐后，打着饱嗝随人流从西门撤席。早迎候在那里的帐房先生拦住二人，躬身一礼道：“贵客慢走，刚刚大帅吩咐，二位贵客路途遥远前来吊孝，将来尊府有个大事小情的恐怕不能及时登门答谢，为免失了礼数，给两位贵客每人奉上银元两块算是答谢的礼金。” 章王二人假意推辞数下，便揣起银元欢欢喜喜地拜辞而回。 自赴了袁家大宴回去后，章鸿优和王有道便成了马埠口的名人，每逢下雨天，总会有乡邻约了他们聊流水席的排场，用耳朵享受吃山珍海味的感觉。 1916 年袁世凯登基，改国号为中华帝国。自称洪宪皇帝。本家出了个皇上，马埠口河对岸小袁寨的袁姓族人相当高兴，无奈身为平头百姓，不能亲到京城道贺，思来想去，便来马埠口村请了章鸿优和王有道去喝酒。酒宴间的重要话题依然是聊那重复了几百遍的“项城袁府流水席”。王有道向袁寨族长贺道： “那一年咱洪宪帝尚未登基，老家人就可以白吃白喝外带发赏钱。现在天下都是袁家的，你们情等好吧......” ...... 一九五二年春，新里乡芦集小乡南湾片区的三反五反现场会在马埠口村西稻场召开。苦大仇深的章鸿优、王有道等几位老人人作了忆苦思甜报告。末了，王有道深有感触地说： “同志们呀，这三反五反来得太及时了呀！你们知道袁世凯为啥只当了八十三天皇帝吗？浪费、严重的浪费，恁多人天天白吃他的，这些钱肯定是贪污国家的。这样的人不查办他，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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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19 17: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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