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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村里二狗 于 2018-3-19 21:50 编辑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警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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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的会议出奇的多，有政治学习，有业务沟通，还有内部管理和迎来送往，在开了一天的会议之后，大家都打算收拾东西回家。
第二天就是元宵节，很多人都在想着喝酒聚会。在调查部部长说了句“会议结束”之后，现场呼啦啦的开始收拾各自的笔记本、手机、茶杯……
人还没有站起来，又听着一句：“别急着走。”常务副部长开腔了，大家又都安静下来，听他讲话：“今天晚上，在县东湖景区有焰火晚会，会有很多群众聚集观看，县委和政法委出于安全考虑，要求所有政法机关都要抽调人员，参与维持秩序。部里30岁以下的年轻人不管有没有事，任何人不得请假，这是政治任务，必须去，大家要在晚上6点以前赶到指定区域，由纪委书记和警队政委联合带队，具体事项听从他们指挥。”
对于这场焰火晚会，在前几天都已经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我也打算借机会，约刚认识的女孩子一起观赏，增进一些了解。既然领导这么安排，就只能听从命令，把个人的事先放一放。
走出会议室，我把东西草草的往办公室一扔，拍拍了坐皱了的裤子，擦了下皮鞋浮尘，跺跺脚。把电脑关掉，砰的一声带上门，门边的墙漆掉了一小块。
拉上夹克的拉链，走向大门。大门口，我正要跨出去，碰到政委。
他叫住我：你坐不坐车？我一看，他开的由商务车改装的囚车已挤满了人，如果我再坐，就只能从后尾门进去，坐在那个铁笼子里。人家都是低头上车，我就只能低头弯腰爬上车。再说囚车，我也不情愿坐。
我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政委，我喊出租车。
政委：别迟到啊，县领导会去检查的。
我：没问题，领导安排几点就几点，绝不迟到。
我后退一步，在车旁立正，看着囚车驶出门外，我才出门。正月里的新区，出租车比较少，我只好打了叫车电话。等有出租车赶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等我到后排坐定，司机才跟我说起步价15块钱，“这混蛋，宰客呢，”我心里骂道。北京出租车的起步价才10块，一个小城起步价都15了。
我并不打算和他发生矛盾，克制住情绪，简单问下为何如此贵。
司机答：“春运，什么都要涨价。”
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即使他开价20块我也要坐，我需要赶紧回家吃饭，不能耽误了晚上的工作。
在家简单吃过饭，我就往东湖赶过去。看到政委已经站在东湖的闸口，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看到我过来，递过来一只烟。政委和我接触较少，他并不知道我不抽烟。但我没有推辞，把烟接过来，像有的老同志一样夹在耳朵上。
闸口这片是我们负责的区域，离放烟花的小岛有几公里，但过往的人群络绎不绝。这里的地势比较高，也是很好的观赏点。
我扫视一圈之后，发现政委仍然在看着远方。部门人少，很多部门都只有两三个人，没有那么多忌讳，平时都很和气。
我便走进政委：政委，有没有什么安排的，需要我们这些人干的。
政委的目光仍在远方的夜幕，迟疑了一会，说：“你看那远方的星星，我们看到的时候，它们光闪闪，实际我们看到的是几亿年前传来的光。世上总有那么多遥不可及，明明你可以看见，却始终无法抓住，因为它们离你实在太远。”
我没有吭声，把耳朵上的烟取下来，找政委借了火。把烟雾咽进喉咙，再任由烟雾由鼻孔和口腔排出，就这样抽了起来。
听着政委述说：我当兵十二年，才干到副营，就转业了，我不想回来啊，可孩子大了没人管啊。除了枪法好，现在我现在干法律工作，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体素质也赶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我赶紧接上：政委身体很好呢，打球我们年轻人都挤不过你。
政委：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们让我呢。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聊些什么，我们中国人极度注重现实和儒家传统，人心难测，我生怕再像之前一次小玩笑，传播开来就走了样，便沉默不语。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可以清晰看见西方远处的烟花腾空而起，随后在天空炸开，轰隆隆的声响穿透耳膜，焰火开始了。
但政委的情绪，仿佛仍然在遥远的过去：“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我们不必为过去犯过的错误而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人生中的美好，就像那烟花一样，稍瞬即逝。”
我静静的听着，丝毫没有留意远方的烟花。
“小伙子，你还年轻，不要像我在一些事上拖拖拖拉、优柔寡断，最后错失很多机会，就跟那西边的烟花似得，光彩过后，马上就是黑暗，现在说不出来的苦，才是真正的苦。要在该学习时候的学习，在需要运作关系的不要清高，人能靠的是只有自己，但不能没有人提携。待遇从来不是平白无故给的，有种考察，叫多方面考察，这学问很深。”
也不知烟花放了多久，旁边的人聚集越来越多，又来一辆爆闪车，是常务副部长来了。副部长的大背头发型，在灯光一闪一闪之下，显得就像隔壁的老爷爷。
大家集合起来，听副部长讲话：“大家辛苦了，今晚这儿人很多，不出事就好，一旦出事大家都不好过。”
原本窃窃私语的我们，立刻安静下来，谁都不愿出事。
正等着副部长继续教育，可他话锋一转：这冷天里，注意别冻感冒了。一会大家看巡警队的人撤了，我们再走，我们部里的小伙子，要比他们有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话说完，副部长就走了。
现场秩序比想想中的好，除了维持基本交通秩序之外，我也在看远处的烟花。
顺着啾啾的声响，看一缕缕细长的烟雾，划破夜空，随即炸开，五彩缤纷，花又化作无数朵小花，四处散开，变化莫测，我方才觉得原来天空可以被点缀的如此之美。离得远，看的才会感觉到真美。不光是景，人也如此，走得越近，感觉会越远。
执勤结束的时候，打开手机，呼啦啦的来了一堆短信，其中一条：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读毕，方才想起伊人。正月的夜晚，一阵阵凉风袭来，我不禁哆嗦，抱着肩膀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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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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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9 21: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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