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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母亲体弱多病,特别是柳枝发芽的时节,母亲身体就非常虚弱,父亲就带着母亲四处求医。我和姐姐便寄住在姥姥家,每到放学的时候,我们姐弟俩背着母亲缝制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去姥姥家。
那时候,四姨,五姨,六姨都还没出嫁,姥姥家人口多,口粮不够吃,特别是春荒的时候,每天晚上,姥姥用土锅烧上一大锅水,剁几块红薯,每人一碗红薯汤,夹上几粒豇豆,咸咸的,甜甜的,实在是美味。
每每到了星期天,姥姥带着我们姐弟,挎着竹篮筐去田野上,挖田埂上没开花的野紫云英,挖回来的紫云英在小河里淘干净,放在土锅里沸水里淖水,再放到清水里浸泡,搦成团,切碎,放在土锅里干炒,用锅铲尖刮上一点猪油放在里面,香香的,苦苦的,特别的解馋。
姥爷是生产队里的饲养员,看护着队里十多头水牛,黄牛。吃过晚饭,姥爷提着小马灯,牵着我的小手,听着沟塘旁鼓鸣的蛙声,去麦场看护牛。牛房是七八间土坯房,房顶是用麦秸覆盖的,窗子是用几根树棍支撑的,牛屁股旁,铺上厚厚的稻草,就是我们的床了。姥爷当过几年壮丁,肚子里有很多故事,躺在柔软的草堆里,闻着枯草的清香,望着窗外夜幕中点点的寒星,姥爷一边吸着旱烟袋,一边用沙哑的声音给我讲故事,什么穿黄呢子大衣骑高头大马的蒋经国,神机妙算的诸葛亮,马踏淤泥河的罗成,给懵懂我带来许多惊奇!半夜里,要给怀孕的母牛加料,用一把稻草包裹着一捧浸泡过的黄豆,给母牛添加营养,看着我饥饿的眼神,姥爷嗔骂到,馋猫,再往我的小嘴里塞上几粒黄豆,那黄豆,真香!
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姐弟俩便跑到村口老槐树下,眺望着远方,期盼着爹娘的身影。对于亲人,有归期的期盼,是何等的幸福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几十年过去了,姥爷,姥姥,爹,娘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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