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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房东老太太看到小奎子，还是在两个月前。
谁也没有想到，在两个月后，小奎子会死在她的出租屋里。两个月前，天气还不热，房东老太太找到小奎子要租赁费，房东老太太的这座院子，是在市郊的一个小村庄里，老太太的房子离马路不远。如果到了晚上，还能听到路上跑的车子的声音。
因为这里离市区有些远，平时，不会有多少人来这里租赁。有个人租赁，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因此，老太太要的租赁费也不高，好歹有人住，总是比闲着好。房东老太太其实不喜欢小奎子。不喜欢的原因，是因为小奎子看上去长的不正经。
警察来勘察现场时，老太太也是这么对警察说的。
两个月之后，又该交房租了。
房东来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小奎子。有一次，她趴在门缝向里看，里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好像是有人，可房东敲了半天门，竟然没人应声。第二天，房东老太太叫旁边的邻居，邻居的一个年轻人趴在墙头向里张望了一阵。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邻居猛地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味。
闻到了这种气味，小伙子有些莫名的惊悚。
房东老太太对小伙子说，跳下去吧，我给你作证。
小伙子跳下墙走到房门口，那股子气味更加浓烈了。小伙子感觉不对劲了，他从敞开的窗口布帘缝隙向里看。这一看，把他的魂都吓掉了。
两个死掉的人躺在屋里。小伙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劲，一转头，跑了两步就从墙头窜上去了。他嘶哑着声音对老太太说，你赶紧报案吧，死人了。屋里躺着两个人。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一群。
村里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也随着来的警察到了这个院子周围。警察一看人太多，很快的就拉起了警戒线，把人群围在了很远的地方。最先赶来的是刑警队赵文杰。这天，他正好值班，接到了110指令后，他带着自己的中队来了。
房东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租赁房子会出现这样的大事情。
她双腿哆嗦着给警察讲述租赁房子的经过。
赵文杰让她在窗口辨认一下死者是不是租房的小奎子。虽然尸体开始腐烂了，可老太太还是辨认出，死去的就是租房子的小奎子。
床上，还有一具女尸，赤裸着身体。
小奎子躺在地上，头部中了一枪，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六十枪。从这些表征看，很像是自杀。在警察看来，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于那枝枪了。这个叫小奎子的怎么会有一支枪？
几个钟头之后，法医勘查完了现场，让殡仪馆的人拉走尸体，暂时放在冰柜里冰冻。然后丢下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村民，撤退回局里了。
经过法医反馈来的消息得知，这支枪的检验结果，竟然和早在五年前的那次凶杀案用的枪是同一只。
在案情分析会上，大局长沉着脸对在座的刑警队员们说，看来，那年我们没有侦破的案件现如今露头了。
（二）
大局长说的案件是五年前发生的灭门案。
在刑警队里，除了去年才入警的顾莉莉不知道，其他的队员对那次灭门案都十分清楚。顾莉莉坐在一个队员的旁边，轻声的问这个队员是怎么回事，队员告诉顾莉莉，等开完了会议后再说。
自从来到了刑警队后，顾莉莉跟着一个从部队转业回来的队员成了徒弟。
这个队员叫汤冬冬。唐冬冬个子高，一身的腱子肉，他是从特种部队下来的人。分配来刑警队的时候，上级机关就已经说了，这个顾莉莉，赵文杰的中队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对这样的一个女刑警，赵文杰本来是不想要的。可惜，要谁不要谁，不是他赵文杰说了算数的事。
大队长曾经说过，你赵文杰不想要就不要了？分来了，你不要也得要。
后来，赵文杰才知道了这个顾莉莉的底细。
在案情分析会议结束后，大局长看其他的人员都走了，刻意的留下了了顾莉莉。从这点看，这个顾莉莉的背景就不一般。
来到了刑警队，顾莉莉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命案。
虽然在学校书本上也看过一些案情的图片，真的要是到了现实中的场地，顾莉莉还是很难接受那种残酷场景。几个钟头以前，当顾莉莉跟着唐冬冬师傅进了房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尸体，闻到了满屋子充满的难闻的气息，一下子就忍不住干哕。
师傅汤冬冬看到这样的情景，用手捅了一下顾莉莉的胳膊，示意让她去外面平静一下再进来。顾莉莉在屋外吸了几口气，很快的又回到了房间里。赵文杰后来告诉顾莉莉，干刑警，最起码的一颗就是要消除对死尸的恐惧。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
大局长告诉顾莉莉，如果要是受不了，可以回机关工作。
顾莉莉笑了笑对大局长说，她可不是娇**。她一定能干好刑警。
大局长点点头表示赞同。
回到了中队，顾莉莉又向师傅问起了几年前的那次灭门案。
（三）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本市发生了一起建国以来最大的灭门案。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可当时的情景，赵文杰还是记忆犹新。尽管没有一点线索，可他们刑警始终没有放弃对案件线索的摸索。对这次命案的出现，赵文杰感觉，可能破获的可能性已经出现了。
大队长在会议上也提到，一定要根据这次的命案，抓住这根线索，争取破获那次的灭门案，给全市百姓一个交代。
那一年的灭门案，发生在春节将至。
全市的警察，从发生案件开始，一干就是两个月，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每个人心里那个恼火就不用说了。两个月之后，这起案件几乎成了死案，其他的警种回复了正常的工作，只有刑警队还是以这个案件为基础，一切案件都围绕着它开展。
那次灭门案中，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死者的家中，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在那次案件中，下落不明，可以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个女孩叫李晓燕。
李晓燕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死者是本市最大的娱-乐-城的老板李彪，此人，在本市很有名气，提起他，没有人不知道的。在他的别墅，一家三口加上一个保姆，除了那个李晓燕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死于非命。
李彪和他的老婆在卧室被子弹击穿了头颅，只是很致命的一枪。后来，经过弹道的勘验，有一支枪就是这次在小奎子的房间发现的那支枪。根据这一点看，就是说，还有另外的一支枪还在社会上没有被发现。
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对百姓对警察说都是。
（四）
根据小奎子死的现场来看，似乎是自杀。
桌子上有两个杯子，上面留下的指纹也仅仅是小奎子和死去的那个女子的。那枝留下的枪支，也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小奎子留下的一份遗书，这份证据可以直接指向小奎子是自杀。
遗书上也提到了五年前的那起灭门案。
在分析案情会议上，大家都一直认为，这些仅仅是个假象。那年的案件勘查，现场应该有起码是两个人作的案。因为，李彪和他的老婆不仅是死在枪口下，在临死前，还别人给捆了双手，仅这一点，一个人就无法完成。而且，两个人被捆的手法还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弄巧成拙嘛。赵文杰对自己的队员们说。
他又说，如果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刑警就算是白干了。
小奎子身份的信息很快就反馈来了。
小奎子在被害前，一直是天仙娱-乐-城的保安。
当年，李彪是天仙娱-乐-城的老板，自从他被害之后，这个娱-乐-城的老板就成了以前和他一起合伙的冯传有。
（五）
冯传友戴了一副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赵文杰对这个冯传友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别看他表面上文质彬彬，可他的内心，在赵文杰看来，一定藏着奸心。
那一年案件发生后，赵文杰曾经对这个冯传友开展了秘密的调查。主要是看他在案发时的行踪。
冯老板有些恬不知耻。
赵文杰问他当夜在什么地方时，冯老板笑着对他说，晚上，他和一个小妞在床上过了一夜。
和冯传友过夜的那个小妞叫娇娇。娇娇是她在娱-乐-城用的小名。来这里玩的客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娇娇真是的姓名叫什么，对客人来说，也没有必要知道她叫什么。叫什么对客人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在乎的是在这个娱-乐-城上班的小-姐们长的是什么模样。
冯传友在赵文杰的心里，始终都是个嫌疑人，只不过没有什么证据罢了。
冯传友心里当然也清楚。他从内心里是恨这伙子穿警服的人，可他又不能得罪。虽然治安口这块不归他们管，但他们也能用各种办法对付他的娱-乐-城。他们突然到来，都有口实。一句话为了查案子的需要。
就这一条，他冯传友就不能理直气壮的说，这不归你们管。
这些刑警对的人可恶就可恶在他们查娱-乐-城没有什么规律，不像那些管治安口的人，一半他们不会随便来查娱-乐-城的。要是有行动，一般都会有人提前通知他冯传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会让那些小-姐们在陪客人的时候规矩点，竟可能的不要让检查的人抓住了把柄。
冯传友没有想到赵文杰会突然带着人推开自己的办公室的房门。
那时候，冯传友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搂着一个小-姐，那个**坐在冯传友的腿上，冯传友用手摸着小-姐的细而长的腿。他的手在小-姐的腿上来回的摸。小-姐穿着一条超短裙，坐在老板的腿上，她搂着冯传友的脖子，嘴在冯传友的脸上摩擦着，搞得冯传友心里痒痒的不行。
他正准备有下一步的行动，可门被猛地推开了，进来的是赵文杰。
冯传友在猛地一惊之后，很镇定的将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姐推开。**看到进来了一群警察，很知趣的从旁边溜了出去。
赵文杰很直接的问起了小奎子。
冯传友说，小奎子好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了。
从冯传友的表情上看，似乎这个老板并不知道小奎子已经出事了。赵文杰说，你这里的小奎子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了。
赵文杰说这话的时候，冯传友正在给他们倒水。听他说小奎子死了，冯传友停下了手中的水壶，抬头看着赵文杰说，什么时候的事？我说这几天怎么没有小奎子的消息，打电话也没有接。
在看了赵文杰递过来的照片后，冯传友告诉赵文杰，死去的那个女的，也是他们娱-乐城的小-姐，他还告诉赵文杰，这个女的是小奎子的情人。冯传友回忆了下，小奎子没有来上班起码有十天了。
（六）
调查小奎子的社会关系，应该从他的周边活动的人际关系开始。
冯传友的娱-乐城，有保安十好几个。
说是保安，是好听的话，如果说的难听，是一群小混混组织的大手。只要娱-乐城里有个什么事，全是由这帮子混混摆平。小奎子最要好的，是一个叫黑龙的和一个叫滚刀肉的。
这三个人，都住过牢，在公安局里都有前科。
冯传友倒是没有隐瞒他们三个的关系。冯传友认为，在警察面前隐瞒是没有用的。所以，当赵文杰问起小奎子的关系时，冯传友很爽快的说了。冯传友问赵文杰，是不是叫他们两个人来一趟？赵文杰点点头。
那个叫黑龙的，一脸的横肉，个子高，切粗壮，脸上方，有一个刀痕。从貌相看，就不是个善茬。滚刀肉一年四季都留着个光头，头上有不少的刀疤。两个人来到了冯传友的办公室。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便衣警察，滚刀肉站在冯传友的桌子前，对老板点点头。
当滚刀肉转向赵文杰时，他很自然的想起了以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件事。想起来这件事，滚刀肉就对赵文杰咬牙切齿。
冯传友的天仙娱-乐城是一条龙服务。
最底下是饭庄，第二层，是洗浴桑拿，第三层是KTV，有一天，滚刀肉正在下面转悠，突然看到了来了一群警察直奔娱-乐城，他带着几个保安上前阻拦。他对带队的赵文杰说，需要上去通报一下老板。
一听这话，赵文杰不高兴了，什么？警察办案要通知一下你们老板？岂有此理。
赵文杰上前一个耳光扇在了滚刀肉的脸上，说滚一边去。再拦我，我办你个妨碍执行公务。
滚刀肉被扇了一个耳光，觉得在自己人面前丢脸了，正准备冲上前，他的这举动，早就被在二楼办公室的冯传友看到了。冯传友生怕事情闹得僵了，很快的下楼。走出门，就看到了滚刀肉气哼哼的想打架的样子。
冯传友吼了一声。
滚刀肉愣在了原地，他对老板说，这个警察为什么打人？我跟他没完。
冯传友很平静的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查了查。他抬头盯着滚刀肉，猛地对滚刀肉说，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怎么滚？当然，在检查完了之后，冯传友把滚刀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斗里拿出两千块钱丢在滚刀肉的面前，说这是给你的补偿费。
他又说，你可正是个滚刀肉。以后长点眼。对这些人，咱们惹不起。
仅凭这一件事，滚刀肉就把冯传友当成了可以为之玩命的老大。
（七）
李彪在世时，对冯传友用这么三个人就不满意。但，冯传友有自己的考虑，在一个关系复杂的场所，没有几个能为你玩命的人，怕是在这个场所玩不转。无形中，这些人成了他冯传友的嫡系，到了后来，连李彪都要让着他冯传友三分。
要说，这个冯传友在做生意上，还真的有一套。开始，李彪办这个娱乐城，生意还真的不行，半死不活的。在这条街上，本来还有一家歌厅。生意做得比李彪的娱乐-城好。在冯传友入了股之后，又用了从监狱里出来的几个人，娱乐-城的生意竟然红火起来了。
这里的原委，只有冯传友知道的最清楚。
李彪把冯传友当成了福星。但冯传友很鄙视李彪。
到了后来，李彪逐步的发现这个冯传友很阴险。他戴着的那副眼镜其实是平光镜，按照冯传友的话说，是为了让别人看的，表现了自己的儒雅。有了钱，冯传友通过关系，又给自己搞了个政协委员的头衔。他更加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朗了。
冯传友一直认为无官不商，他走的是上层路线。在李彪看来，只要是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他冯传友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就这一点，让李彪感觉不安。李彪甚至后悔，当初不该让冯传友加入到娱乐-城里来。
冯传友，长的帅，有一头的卷发。
早年，大学毕业后，这个冯传友到海南闯荡，在一事无成之后，他曾经想到过自杀去死。在他贫困潦倒时，有人介绍他到一个娱乐-城所当了男-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偶然的结识了一个当地的富婆。
几年之后，他从那个富婆手里搞到了一笔不小的钱。再之后，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来到这座城市时，也正是李彪的生意下滑的时候。
李彪在一个朋友的引荐下，和冯传友成了生意上的伙伴。李彪是从钢材生意发家的，钢材生意不好做之后，他选择了开娱-乐场所，先是买下了这座三层楼的房产权，又投资装修的娱乐-城富丽堂皇。
在外人看来，正是这座娱-乐城让李彪惹上了杀身之祸。
（八）
冯传友的那些烂事，赵文杰也是在那次案件中了解到的。
其中，有这样的一个传闻，说是李彪准备让冯传友退股。赵文杰当时也问过冯传友，冯传友笑着说，队长，你认为这个传闻值得相信吗？如果没有我冯传友，他李彪的生意会如此的红火？我又不缺钱，何必要害他一个李彪。
滚刀肉和黑龙，光听着两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而且，他们还住过监狱，要想让他们开口，没有真凭实据，想都别想。这一点，赵文杰倒是有思想准备的。
天气有些热了，赵文杰看到两个人穿着迷彩服，黑龙的衣服卷到胳膊肘，黑龙的手臂上，有一条纹身，是龙的图案，这条龙的图案，在他的身上盘旋一圈，如果他脱去衣服，可以看到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珠子。
赵文杰简单的问了问两个人一点情况，便领着队上的人离开了娱乐-城。
走出了娱乐-城之后，顾莉莉对队长说，一看这两个人就不是好东西。我们应该带他们回队上审讯一下。
赵文杰关上车门说，没有证据，没有用。
赵文杰他们开车走的时候，冯传友正在窗前望着他们的离去。
车子消失了。冯传友转过身子走到了滚刀肉和黑龙的面前，说，小奎子的事情你们办的没有留下后遗症吧。
滚刀肉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点燃了猛的吸了一口说，大哥，你绝对的放心。就凭小奎子床头写的那份遗书，他们警察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黑龙阴沉着脸，他在心里有一次的回忆着那天的情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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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 16: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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