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半生不熟 （连载中）

蓝山记

公元2022年4月27日
时间：午后
准备：沸水/普洱/紫砂壶/建盏/香烟半盒
香叶二三钱，沸水四五两。
紫砂壶一尊，七秒出金汤。
高冲玉针舞，浅饮文思涨。
入口清苦味，顷刻甘绵长。
很多年前就想动笔，但是一直不知道写什么好。最近工作有点闲暇，理了理思绪，想先写起来再说。这个写出来大概是半自传，半小说、半真实、半迷幻、半现实、半理想、半现代、半古典、半飞翔、半地气。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本书肯定不是爽文，他可能会有一点乡土气息。也可能会有一点泥土的芬芳。它最终可能会是一个人的自嗨，也有可能是一个时代的共鸣。也有可能是全人类的狂欢。我不知道会把它写成什么样子，我会把它写完。
在这个初夏的黄昏，胡乱的写一些东西。或许是想表达。或许是想记录什么。或许是有条理的，也或许是错乱的。他们是真实的情感。
【本书中人名、地名、时间、事件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本书已在起点中文网上架，自嗨文欢迎关注！

蓝山记

第一章 茅屋、土路、农家

被牲畜和架子车雕琢过的泥泞黄土路，风干过后格外的嶙峋崎岖。高红方坐在自家大门前的门墩上盯着眼前的路，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象是看着极美的风景。

初夏的夕阳吊在西边云彩边上，金色的余晖洒在路上，不一会他豁的爬上门墩上站了起来，胖乎乎的腿脚格外矫健。远远的熟悉的青布褂出现在视野中，他拍了拍PG上沾着的尘土，跳下门墩，迎着温暖余晖中的身影雀跃前行。草帽下太阳色的脸庞泛着红，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尽是宠溺。

妈妈回来了！

黄土路的尽头一个不大点的庄子，二十几户人家，长条形水塘将庄子一分为二，水塘中间有宽土坝子相连。土坝子南头不远有一口水井和庄子年纪一般大，高红方的家就在水井西南不远处。

庄子到最近的集镇只有六七里地儿，高红方他妈自打从他二爷那寻了三张大团结，就想着做点小买卖贴补家用。琢磨了一宿决定收鸡蛋，大概就是从供X社买点煤油和村民换鸡蛋，换了鸡蛋再交到供X社挣点差价。

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俩圆（此处读三声）筐一摞用大扁担一撅抱起高红方就奔集上的供销社去了。从供销社出来俩圆筐挑起来晃晃悠悠就各庄子上转悠，挑子一头挑着煤油一头挑着高红方，每到一个庄就呦呵~煤油贩鸡蛋~~。

日头偏西圆筐一头满顿顿都是鸡蛋，另一头的高红方早晃里睡着了。李修萍轻轻放下挑子，拿下扁担一头挂着的青色大褂给睡熟的高红方盖上。走到供销社把鸡蛋交了换了钱，就在大门口坐了。

直到视野中出现高群书身影，李修萍抱起熟睡的孩子，高群书来到近前拿起扁担，端起圆筐中有点破旧的白色搪瓷大茶缸，两个筐一叠用大扁担一撅跟在抱着孩子的妻子往家里赶，洗的发白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钢笔金属笔帽迎着夕阳灼灼生辉。

许是睡饱了，高红书半路上就醒了，憨憨的叫了：大！“我左边兜里还有两颗奶糖，剥一颗给娃蛋甜甜嘴儿！高群书对李修萍笑意盈盈的说道：“今天教导主任得孙子发的。天快擦黑三间土坯红瓦房出现在夫妻二人的视线中，李修萍脚步又快了些，赶到厨屋里把火生上烧点热水。

接下高群书手里的大茶缸，茶缸里装的是供销社不收里破里鸡蛋，她用筷子兜兜兑点水往连茶缸往篦子上一放蒸好后，就是孩子的晚饭。高红方坐在厨屋门前的小板凳儿上眼巴巴看着锅。高群书安置好圆筐和煤油桶，把上衣兜里的钢笔抽出来揣到黄布包里，包往门栓上一挂扛着板锹往北岗头子上挖树根去了。

看见母亲将烧好的干腊菜和蒸好的蛋羹端上小木桌，木桌一条腿有点短，母亲在门口捡了个碎瓦片垫上，取个小板凳坐下择着昨天园子里割下的韭菜。干腊菜里猪油和干辣椒爆出的辛香拼命的往他鼻子里钻，高红方吞了吞口水向门外张望着。

枣树旁边传来几声响亮的狗叫声他看到父亲的身影，母亲放下手里的活接下父亲手里的板锹，父亲有点费力的将树根丢到厨屋墙边。脸盆架上的红色搪瓷盆里母亲早备好了水，父亲洗了洗，干活的脏衣服丢到门后的大木盆里，换上平时学校穿的旧中山装，对着门的位置坐下。母亲摆好碗筷又从厨屋锅里取来有些发黑的馒头摆上桌子。随着父亲的一声：吃饭了，高红方胖乎乎的小手和小嘴就忙起来了。

晚饭后，母亲在厨房收拾，父亲在豆大的煤油灯下备课，高红方在摆弄叔叔给他做的木头小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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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符水 三大爷 五花土

高红方他家所在的庄子是一片高岗地的边缘，庄子的北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浅。村里的半大小子天气热的时候将会去那条小河里游泳，偶尔也干些摸鱼捉虾的伙计。岗下是大片大片的水田地，每年春季的时候都会密密的种上成片的水稻。他家在岗下就有一大块水田地，在他2岁的那一年，妈妈带他到水田地里去插秧，把它放在田埂上坐着。他妈妈刚插完一排一扭头看见孩子不见了。他妈妈慌不迭的跑到田埂他坐的位置，发现高红方仰面躺在隔壁的水田里，水已经盖住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水掩盖住了口鼻，他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把她妈妈吓得不轻。

后来因为这件事，他妈妈还被高红方的奶奶数落了一顿，说是孩子受了惊吓要找个大仙看一看，把魂儿招回来。后来经隔壁三大爷家介绍找到一个大仙儿给高红方算了一算。说是孩子命属火，会被水克以后，要离水远一点。他妈妈得了大仙儿的真言，再付了两元香火钱后，大仙庄严的请了法旨，为高红方请了镇魂符。并郑重的交待，在孩子生日当天把符焚了用百年老井水化开，给孩子喝一口，其余的倒在宅子的东南角云云。李修萍千恩万谢的，拜别了大仙儿，回来了家。在他生日那天捏着他的鼻子灌了一口，按大仙的嘱咐倒在指定的位置又虔诚的祷告了一番。

高东方的家是三间土坯的大瓦房，是他刚会走的那一年新起的。瓦房旁边前面是厨房，挨着厨房窗户有一棵枣树。枣树有很多年了，枣树前行十几步就有一条大水沟，水沟的对面大片田秋冬种麦子，麦子收了种上水稻。水沟的旁边种了一排白杨树。高红方的几个叔叔还有同门的几个伯伯都住在同一个庄子上，平日里他妈妈忙起来的时候。就会把孩子托付给庄东头上他大伯家看管。农忙的时候。他妈妈便不再出去贩鸡蛋，在家伺弄庄稼。那时乎他家东隔墙头就是他一个叫三大的家，不是同姓，因上辈儿人认了干亲，加上走的也近所以两家关系也很好。他三大姓祝高个国字脸皮肤是农村人里少有的白白净净，好象读过几年书，看着文质彬彬的。三大家里有俩孩儿，小的叫红随他三大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子，只比高红方大上一个月。他和红不仅年纪差不大，也很是对味儿能玩到一块儿。有一天吃罢晌午饭高红方就去找红玩儿去了，刚好碰上红要随三大下地高红方颠颠儿地跟着去了。

那天是过了中秋节之后的，高红方带着小木枪蹦蹦跳跳的跟着三大去下地玩。三大好象是下地给田里挖个排水沟，在地头挖了一个坑挖一半挖不动了，三大用锹布拉布拉坑底的碎土很是惊异，就招呼他和红过去看。坑底儿的土和寻常的岗地的黄泥土区别很大，发白的土里零碎的镶嵌着暗红的土粒（有点象那打碎的五花肉，并且还就是肥的多瘦的少的那种）。三大板锹一横坐下来，有点神秘兮兮对他们卖弄到：这个土是五花土或可能是三合土，过去当官的或皇帝的坟地封土就是用这个这个土很硬还不透水。

三大怕他们不信站起来用锹使劲挖也只撬掉一点，高红方捏着那一小块的时候感觉湿凉还稍有点粘手，使劲捏感觉很硬象是冻过的橡皮泥一样。三大指了指坑底“这下面怕是埋着一个大官来！”高红方当时小小的意识里是知道的埋着的都是死了的人，很可怕的顿时对下面可能的东西兴致全无，急切的叫上红一起到别的地方玩儿，并不曾注意三大用板锹把坑悄悄填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若干年后的一天晚上，高红方和朋友喝茶，闲聊本县的风物人情聊到老家那个镇子//////一个曾是古代小国国都的地方，蓦然闪现当记忆的碎片。那兄弟对这个兴趣很浓说是约个时间一起去看看，由于小时候对于那五花土或者三合土的印象的感觉就是湿冷和黏黏的，仍不是很舒服就和他打了个哈哈寻了个借口告辞。

lileiflysky

文笔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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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记

lileiflysky 发表于 2022-4-29 09:35
文笔优美，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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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修萍的琐碎生活

李修萍小时候家里有兄妹三个，上头有一个哥，下面有一个妹妹。李修萍从小就显示出她的聪慧，家务活、地里的事一看就懂一学就会，说话干活又快又有条理，不像高红方舅和他小姨做事肉不拉吉。就因为这个原因，在那个缺少劳力的年代，李修萍留在家里干家务到地里做农活，高红方大舅和他小姨去上学。高红方小时呼李修萍给他说过，她那时候下地放牛割猪草，只要是路过学校，都会趴在窗户那，听老师讲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他就在窗户旁边的土墙上用树枝拉子比着划。教室里的孩子念书，她就跟着大声读。

从李修萍给高红方说话的那种思索里眼神里面，高红方看出她很向往读书。后来长大了，因为没有读过书，吃了很多苦。有意无意中，高红方听他的语气里面有点埋怨高红方外婆的意思。高红方姥娘也觉得对不起高红方妈，所以格外疼高红方，她老人家觉得这样也算是补偿一些了

李修萍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她人很聪明学什么像什么，学的都很快。高红方小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是她总能够用有限的生活资源把日子过下去。从刚开始的贩鸡蛋，到后来搬到镇子上帮忙织草衫子，她不管在哪里什么环境下？，是想尽一切办法改善家庭生活。

高红方和妈妈他们搬到期思和高红方父亲上班的学校附近，高群书也不用来回跑了。那时候高红方们借住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那时候有人开了个作坊做豆筋，高红方的妈妈便不再跑很远的路织草衫子，这样也不用，把他丢在学校里面，让学校老师帮忙看管了。李修萍在作坊里做事。高红方就在作坊门口那个大院里玩耍。

高红方记得豆筋晾在院子里架子上的样子，黄噌噌的样子浓郁大豆的香味总是让他流连架子下面，趁人不注意揪下一块来解下小馋嘴。李修萍帮人织草衫子，后来在豆筋作坊做工挣点零用钱，贴补一下家用。爸爸经常会从学校的食堂里面带点饭菜出来，食堂里面的那个老厨师知道高红方娘俩在附近住着经常会给高红方爸多打点带油水的菜。

这是6月的一个下午，李修平正在厨房里做晚饭。今天放工的时候，老板给了他一块豆腐，他正在烧豆腐。半大小子的精力好象无穷尽似的，高红方撵鸡逗狗可欢实了。直到瞅见手里端着搪瓷大茶缸咯吱窝夹着书本和教案的高群书。忙不迭的旋风一样扑过去，还不忘记回头冲自家厨房喊：娘，俺大回来了！高红方抱着父亲高群书的胳膊蹦跳着跟着回到屋。租下的一间小屋不大，一张大床前拉了个布帘算是隔了一下，老家带过来的小木桌和几个小板凳。

高群书放下书和教案，端着大茶缸子进了厨房。“今天食堂炒了辣椒鸡蛋，刘师傅说我家人多给多打了一大勺。”高群书把茶缸放到案板上，对正在烧菜的李修萍说。她回头打开茶缸，看着青翠的辣椒油汪汪的鸡蛋：“刘师傅手艺不错，豆腐马上好了，一会开饭了。赶明儿把家里收的芝麻带给老刘几斤让他给孩子做芝麻糖馅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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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麦收 玩火 种子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季节，豆筋作坊里做工的家里都是有地的，所以作坊也歇工了。李修萍带着高红方回到了老家，安顿好后她就忙着收拾割麦用的农具。高红方依旧是和隔壁三大家的红子野着玩，麦田里，菜地里，大胆的红还建议去池塘边去捉青蛙，说是我们一人捉一只，比赛谁的青蛙跳得高。或许是朦胧中的记忆，或许是大人的叮嘱，让他对水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高红书就懦懦的说：“我们去烤麦子，烤黄豆吃吧，去年涛哥考的麦子好吃的很。”好吃的诱惑让红改变了主意，他说：我去俺家厨屋里拿盒洋火。”说罢蹦跶着回去了，我在他家前面白杨树下等着他。

李修萍戴着顶有点泛黑的草帽扛着铁锹，脚下一双洗的有点发白的解放鞋出了家门往东走，她要用高红方大伯家的牛拉石磙平平打麦场。看着高红方在白杨树下站着就问：你在这干啥来？”

“等红子一块出去玩！”“不要到沟边上去，你俩不要玩水记得不？”“奥，好。。。”高红方有点心虚。李修萍径直向东去了往左拐个弯没了身影，红看了看站在树下等他的高红方，扬了扬手里的火柴。二个人一边走一别合计着去谁家地里，谁家的麦穗大。不觉间来到红子家的麦地附近“红方，前面那块是俺家的，隔壁是你家的，偷哪一家的呢，”红翻过水渠站在自家田埂上说

高红方也爬上田埂，红一面跳到地里，一面说道，“让我来看一看罢，”他于是往来的摸了一回，直起身来说道，“偷我家的罢，我们的大得多呢。”高红方应了一声，俩人便散开在红子家的麦田里，各拽了一大捧，堆在田埂上。红子想要是再多偷，倘给三娘知道是要挨鞋板子的，于是他们便到高红方家的田里又偷了一大捧。

“风有点大，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不然生不起火来”高红方眯着眼打量着四周。“那里！”红指手指着方向，有三个麦秸垛中间有个窄窄的空地。高红方也觉得那地方不错，二人各自掐着一大把麦头往那赶去。

果然是没风，红子很是自得的咧了咧嘴，拢起一小堆柴火生起火来。柴火很干，火须臾间便生起来了，两个小家伙兴奋的攥着麦秸杆子烤起了麦穗。红子转着圈烤着麦穗，不一会麦子焦香味道就传到高红方的鼻子里，再看自己的一半都烤糊了一半还没熟，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红子，我们俩比比谁手里的麦穗谁的大，我敢说你的没有我的大。”红子不知是计，一伸手把麦穗递过来：“给你比比看！”高红方接过红子烤好的麦穗搓巴搓巴一把呼嘴里了，红子这才知道上当了。

“你耍赖！“红子上去就和高红方撕巴起来，一来二去之间把火堆踢散了，一小团着的柴火红引着了旁边的麦秸垛。等他俩发现的时候，已经着大了。（大小朋友不要玩火哦，很危险！）两个四五岁的小子，哪见过这个，吓傻了。红子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着高红方往旁边麦地里跑。俩小子蹲在麦地里直哆嗦，一动也不敢动。

火借着风势，一会就引着了另两个挨着的麦秸垛。有在打谷场平场地的发现了，忙的喊：着火了。。着火了。。。

打谷场离庄子也不远，不一会很多人提着水桶拿着脸盆的过来帮忙救火。风大火急的，等明火扑灭也烧的差不多了。

高红方和红子知道闯大祸了，脑袋恨不得钻到麦子地的土里去别让人看见。天黑下来，两人才灰溜着回家去了。堂屋高群书正在陪高红书大伯说着话，李修萍在厨房炒菜。大伯见高红方，说：你咋胡里给人叔叔包公样，高群书拉过在门口发呆的高红方给他洗了洗：你大伯给你说话咱不吱应一声。”

“孩子还小，还不是和你小时候一样不爱说话”，大伯调笑一番高群书。“俺门第里男孩都不太爱讲话，除了老二家的虎子“，说罢递上一支烟给他大伯。高红书摸出小手枪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没多会从隔壁三大家传来红子的哭嚎声，高红书心里一紧偷着瞟了一眼爸爸。见他和大伯说着话没注意他，心放下了些。

不一会，李修萍烧好了菜，摆上桌子，招呼高红书大伯坐好，一顿饭过，高群书两口子送走了高红书大伯。李修萍收拾着碗筷，打扫着卫生。高群书倒了一茶缸子开水，一边吹着水中的热气：红方，刚从哪玩回来呀。”高红方心虚道：“和红子一块去挖蚯蚓玩去了。”“那你身上的麦芒是怎么弄的？”

高红书知道瞒不住，一五一十的说了发生的事。高群书放下茶缸：“玩火不对，撒谎就更不对。高红方低下头脸红的像个过年的春联，麦子收罢后高群书拉着麦草带着高红方给麦秸被烧了的那几家挨个送过去，他小小的心里从此种进了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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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蒋国 奶奶 坐婆子  高洪芳所在的小镇。3000多年以前，曾经也是东周一个小国的都城。镇子的西南角上据说有一段土墙就是当年那个都城的城墙。他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经常也能在泥里面发现一些破碎的陶瓷片，偶尔还能发现小铜钱。  农闲时节的时候，隔壁的大经常揣一个小凳子，到水沟旁那棵硕大的白杨树下读书。高洪芳觉得三大爷是除了他父亲之外庄子上最有文化的人了。有的时候删大耶稣的时候，高洪荒就会凑在他身边央求他，讲一些书里的故事听听。每每此时，识字和读过几天书的优越感就会回到三大爷的身上。高红芳和红子两个小小的听众坐在他旁边，听他摆摆龙门阵。  三大也说我们镇子，曾经是东周时期，一个小国的国都。这个国都的国君，曾经是周公的三公子伯龄。伯龄封于期思建立蒋国，是天下蒋姓的共祖今天绝大多数蒋姓人都是伯龄的后裔。话说周王封姬姓蒋国于此目的，是为了加强对东夷各部族的控制，但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蒋国并没有发展起来，反而被强大的楚国所灭。  传说在伯龄于蒋地建立蒋国时，曾有鹤发长者入曰：“侯可为国不可为蒋也。”问：“何故？”对曰：“蒋为茅地，楚为行林，可除之。”王笑曰：“无忧，可为氏尔。”长者摇叹离去。蒋国被楚灭后，蒋国子民为了表达对故国的思念之情，遂以蒋为姓。  时至今日每年都有全球蒋姓后人代表回祖地祭祀，湾湾岛上的蒋公后人也曾为祭祀写过祭文。谈及这段历史三大神情间仿佛是居于天子脚下皇城根的上等人。然而孩子对他的优越感的表情和POSE更多的是漠视之，他们渴望的是更多有趣的故事，这让三大相当失落。  高红芳的父亲有兄妹八人，他最小的姑姑只比他大几岁，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父母多数又疼小儿子女儿，对于高红方来说奶奶是一个亲近又有些遥远的词语。那一日太阳很大高红方和红子从二大家找强子玩回来路过奶奶家门口，奶奶在门楼下的小板凳上坐着叼着烟卷摇着蒲扇好不惬意。  远远的看见高红方，就招呼着。红子先回了，高红方就坐在门楼下的门墩上。  “你妈来？”  “贩鸡蛋去了，还没回。让我在俺三大家呆着和红子一块玩。”  “来吃瓜子”奶奶从口袋摸出一小把瓜子，高红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接了，搁在腿上也不吃。“没嫁给你爷之前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那时俺家有六七百亩地，粮食堆的象小山一样，大银元一坛子一坛子的，白花花的花也花不完。”高红方小手捧着瓜子，似懂非懂的听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两只小脚在轻轻的摩挲着。门楼顶上西西索索的好象有老鼠，高红方抬头看着一角挂着的坐婆子（木制的童车，给不会走的孩子用的）上尘土覆盖蛛网盘亘，那是木匠爷爷给他这个长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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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蒋国 奶奶 坐婆子
高洪芳所在的小镇。3000多年以前，曾经也是东周一个小国的都城。镇子的西南角上据说有一段土墙就是当年那个都城的城墙。他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经常也能在泥里面发现一些破碎的陶瓷片，偶尔还能发现小铜钱。
农闲时节的时候，隔壁的大经常揣一个小凳子，到水沟旁那棵硕大的白杨树下读书。高洪芳觉得三大爷是除了他父亲之外庄子上最有文化的人了。有的时候删大耶稣的时候，高洪荒就会凑在他身边央求他，讲一些书里的故事听听。每每此时，识字和读过几天书的优越感就会回到三大爷的身上。高红芳和红子两个小小的听众坐在他旁边，听他摆摆龙门阵。
三大也说我们镇子，曾经是东周时期，一个小国的国都。这个国都的国君，曾经是周公的三公子伯龄。伯龄封于期思建立蒋国，是天下蒋姓的共祖今天绝大多数蒋姓人都是伯龄的后裔。话说周王封姬姓蒋国于此目的，是为了加强对东夷各部族的控制，但由于地理环境的关系，蒋国并没有发展起来，反而被强大的楚国所灭。
传说在伯龄于蒋地建立蒋国时，曾有鹤发长者入曰：“侯可为国不可为蒋也。”问：“何故？”对曰：“蒋为茅地，楚为行林，可除之。”王笑曰：“无忧，可为氏尔。”长者摇叹离去。蒋国被楚灭后，蒋国子民为了表达对故国的思念之情，遂以蒋为姓。
时至今日每年都有全球蒋姓后人代表回祖地祭祀，湾湾岛上的蒋公后人也曾为祭祀写过祭文。谈及这段历史三大神情间仿佛是居于天子脚下皇城根的上等人。然而孩子对他的优越感的表情和POSE更多的是漠视之，他们渴望的是更多有趣的故事，这让三大相当失落。
高红芳的父亲有兄妹八人，他最小的姑姑只比他大几岁，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父母多数又疼小儿子女儿，对于高红方来说奶奶是一个亲近又有些遥远的词语。那一日太阳很大高红方和红子从二大家找强子玩回来路过奶奶家门口，奶奶在门楼下的小板凳上坐着叼着烟卷摇着蒲扇好不惬意。
远远的看见高红方，就招呼着。红子先回了，高红方就坐在门楼下的门墩上。
“你妈来？”
“贩鸡蛋去了，还没回。让我在俺三大家呆着和红子一块玩。”
“来吃瓜子”奶奶从口袋摸出一小把瓜子，高红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接了，搁在腿上也不吃。“没嫁给你爷之前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那时俺家有六七百亩地，粮食堆的象小山一样，大银元一坛子一坛子的，白花花的花也花不完。”高红方小手捧着瓜子，似懂非懂的听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两只小脚在轻轻的摩挲着。门楼顶上西西索索的好象有老鼠，高红方抬头看着一角挂着的坐婆子（木制的童车，给不会走的孩子用的）上尘土覆盖蛛网盘亘，那是木匠爷爷给他这个长孙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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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冰棒 掏树根

厨房窗下有一棵枣树，枣树旁卧着一条黑白花的大土狗。高红方记得从它还是个奶狗时就卧在那里了，一直没有变过位置。水沟旁还是种着两排树，一排是白杨树，另一排也是白杨树（鹦鹉学舌，致敬先生）

枣树附近胡乱的丢着些树根，大多是槐树根，那是高群书平日从学校回来后，在庄子北边的岗坎里掏的。树根上晒干的黄泥，有些斑驳，百无聊赖的高红方拿一截小棍捅着树根上的黄泥。大抵是那时大多数人家都是刚填饱肚子，对于豆筋这种细菜需求不大，豆筋厂的买卖关了。

没了合适话计的李修萍自是不愿意在镇子上花钱租房，回了老家又操持起小生意，天热时候就从县城一个叫浴池冰棒厂的地方进些棒冰走村穿巷的卖。装棒冰的木箱子是高红方爷爷做的，箱子里垫着棉被盖着棉被防止冰棒化掉。箱子两边装了两铁环，李修萍用旧布条缝了个宽布带子，方便把箱子背在身上。

李修萍做生意还是有点想法的，别人卖1毛钱5根的生水冰棒到乡下转悠着卖，他就卖5分一根的开水棒冰，专挑附近两个镇子逢集，到集上卖人轻松不少算下来每天还能多挣个几毛钱。5分一根的开水冰棒不象生水冰棒又冷又硬不好咬，开水冰棒是用开水做的，轻轻一咬冰就酥了棒冰里加的是白糖甜味又好，不象生水棒冰加的是快糖（一种甜味添加剂）吃了后味发苦。

高红方百无聊赖的戳戳树根，逗弄花白大土狗，土狗阿花也烦了跑开了。红子上次因为拿火柴被发现，三娘和三大混合双打了一番，着实恨了高红方几天。没过几天在高红方小手枪贿赂下，很快忘了混合双打的痛，又和他打的火热亲密无间起来了。红子今天和三大三娘一早就去了县城的堂哥家，强子也和他娘一起赶集去了。

日头吊在西边云彩边上的时候，李修萍背着冰棒箱子和高群书一起回来了。高群书照例放下书和教案，换了衣服去北岗坎去掏树根。无聊一天的高红方便要一起去，高群书拗不过便带着他。天还没黑，高群书想趁着有亮光好干活，一把抱起他快步向北岗坎赶。也不过是一里多路，可能是走的有点快又抱着高红方的缘故，高群书白皙的额头上有些汗珠显现。

放下高红方，他就趁光亮找树根。高红方坐在他能看到的方在地上不知道扒弄些什么，太阳快挨着地平线了，颜色红红的象个腌透了的咸蛋黄，碎金般的余晖洒在不远的小河上，河里扑棱扑棱的泛起大水花，几个干了一天活计的庄稼汉似乎在洗澡，时不时扎个猛子捎带水的看能不能摸几个河蚌回去。高红方在不远处发现一小簇野葱，他揪了几根叶子塞进嘴里，一股鲜辣辛香弥漫口腔。

高群书肩膀扛着锹，一手提着一个不大的树根，高红方跟在他身后往家走去，手里的野葱叶甩开，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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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炒河蚌 发面锅坎

李修萍半卷着的裤腿儿上还有些新鲜的河泥，哈着气吹着手把洗净的河蚌放到梃子扎成的篦子上蒸。高红方坐在锅门嘴前面，锅腔内燃烧的麦秸映红胖嘟嘟的脸，眼睛里跳跃的火苗毫不掩饰对美味的渴望。

手上摸到的锅烟灰不知什么时候抹到脸上，李修萍看到他花猫一样的小脸，一边嗔骂一边拽起衣服一角帮我搽。我仰着头咧着嘴：吃肉~吃肉~

蒸的开口的河蚌，被李修萍掰开取出肉细细的切了丝放在一个大碗里堆的尖尖高，她又从厨房屋檐下拽下几个晒在那里的干辣椒细细的切成丝，几根青翠的切成段。她又打揭开面盆上的盖着的纱布，看下发的面，用的手指摁了摁确认下。

李修萍把高红方从锅门前抱起，对他小PP拍了一下：先出去玩，等下呛！”她往锅腔内填上一大把柴火，高红方恋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到枣树旁边逗弄阿花去了。

李修萍从罐子里窊出一大勺子白花花的猪油放到锅里，葱段和辣椒丝丢进去翻炒几下，辣椒的葱段的辛香符合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接着她把细细的河蚌肉丝倒进锅里快速的翻炒几下，丢了一小撮盐再翻炒几下就，从灶下撤了火。

她从碗架上取下一个大碗，把炒好的菜盖上，放到靠近烟囱的后锅里温着。早早发上的面被她从盆子里扒拉到案板上，掺上干面粉擀成大小差不多的两个圆饼。炒菜的锅洗了，重新生上火。将擀好的两个发面饼慢慢炕着，直到面饼两面焦黄面香扑鼻。

高群书拿着本书在煤油灯旁看着，高红方蹲在地上手里一截木棍，不知在地上画着什么。

李修萍把切好的发面锅坎和炒好的河蚌肉端上饭桌，回厨房盛面水去了。

高群书放下手里的书，提溜起地上画的认真的高红方，洗了洗他那黑乎乎的小手。李修萍将盛好的面水和碗筷放好，门边顺了个凳子坐下了。

掰开一块发面锅坎，夹了几大筷子河蚌肉递给高群书，高群书接过饼咬了一口：带劲！这一口可能咬的有点大，随后喝了口面水顺了顺一脸满足。

高红方两个小手扶着有点热的饼，大口的咬着，小脸辣的发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嘴角流出的油也不顾得擦。

晚饭简单而“热烈”，李修萍收拾着，高群书就着煤油灯的光背着课。高红方胖圆的脚丫，在热水中沐浴着，大拇指偶尔探出头调皮一下。

阿花急促的叫声，提醒着有人来了。李修萍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蹭，从厨房里探出头：“阿花别叫！谁呀？”她端起油灯，灯光下渐渐显现一张熟悉的脸来。

来人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尘土汗渍洗礼过无数遍的黄军褂，绿中发黄，黄中带着黑油油，身上背心经历太多已经绡了接近渔网的感觉，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材质与颜色。可能是走的钛急的缘故，额头上已然见汗。

来人就是收麦前，帮她平打谷场的大伯。高群书这时也迎了过来：俺哥，你这是有啥事嫩急？

蓝山记

第八章 上学 油布伞 外婆

时间就像头疯牛，跑起来就不会停，高红方到了上学的年纪。

学校是村里的小学，到庄子有们一里多路。书包是当兵的三叔探家捎回来的草绿色J用挎包，说是给高红方上学用的。

一起上学的小伙伴也是熟悉的红子、强子，背着旧衣服改的花书包的他们眼神火热的摩挲着高红方身上背着的，背带和口子都有些发白的黄书包。

从庄子到学校这段路，没有水塘什么的危险地方。家里大人交代大伯家读三年级的堂哥红涛带着我们去学校。

一阵微凉的秋风吹过，庄子前水沟旁的白杨树呼啦啦作响。几个小家伙雀跃着从穗尖微微发黄的稻田旁划过，兴奋的声响惊起几只秋后的蚂蚱扑扑簌簌向稻田深处飞去。

校园的围墙是有豁口的，青砖红瓦教室墙是斑驳的，窗户钉的塑料皮纸是有不少破洞呼啦啦漏风的，课桌是黄泥土坯垒起来的，斑驳嶙峋的桌面趴着有些硌人。

破旧灰布中山装的老师，在坑坑洼洼的黑板上写着 a o e。“跟我读，aoe。”不知哪里找来的树棍充当教鞭，在黑板上指指点点，仿佛某种优美的舞蹈，映入高红方神秘的精神世界。中山装左边上衣口袋里钢笔帽映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泛着迷人的光辉。

风和日丽的上学放学路是让人沉迷和向往的，然而深秋云很重，似乎蕴含了忧郁的情绪低沉着脸。今天轮到高红方小组值日，和几个小泥孩一样的同学灰头土脸的打扫完教室。天上的那朵云情绪似乎更不好了，红子、强子和红涛早早回去了。高红方背着黄书包，里面有刚发的新书和爸爸从县城新华书店门口文具店给买的铅笔和橡皮还有田字本。

刚出锈迹斑斑的校门，天上那朵云憋不住了，密密细细的宣泄起来。硬硬的黄土路着了细雨，就象是抹上了一层油，滑溜异常。高红方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雨愈发的大了。高红方把书包抱在怀里，挑着路边有草的地方走着。背上隐隐感觉湿冷湿冷的，许是透了。

抬头看看路，到陈营子旁边了，大约走了一半了。看路的当紧没注意脚下，滑了一下摔了个P股墩。本就快湿透的棉裤浸上了路上小坑里的积水，湿冷迅速传到PP上随之往大腿根上蹿。高红方咧了咧嘴想了不是在家里在，他试探着慢慢起身。远远的看着一个人打着油布伞往他他这方向走来，本来以为妈妈来接她了，仔细看了看是个小脚老太太，硕大的油布伞遮住了脸也看不清爽。

刚要兴起的喜悦转瞬散了，高红方一步一挪的往家的方向蹭，慢慢看清了迎面来人。高红方委屈巴巴，眼泪夺眶而出。外婆摸着他的头，没有告诉他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牵着他的手用大油布伞把他遮了个严实。

高红方坐在被窝里捧着大茶缸，里面和的红糖水，他美滋滋啅上一口表情享受。堂屋的火塘边，外婆拿着他湿了的棉裤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