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滨论坛

楼主: 天地不仁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小说] 我也写了个短短的小说,有人给我提点建议否

[复制链接]

38

主题

195

帖子

210

金币

5级:上尉

Rank: 5Rank: 5

注册时间
2010-4-24
13
发表于 2010-12-26 01:24:06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河南信阳
没看完,没看懂
哥的思路谁人能懂~~~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34:2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谢谢帮我复制粘贴的人,有空继续呀。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5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39:1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公审大会)
江武的残兵见到杨骁,说明了张二哥的嘱咐,杨骁表示,世道纷乱,大家要共同团结,守住家园,凡愿以此为宗旨者,皆是朋友。江武旧部暂时仍驻留村东营地。

杨骁召集所有子弟和同门以及田秀才商量下一步对策,大弟子李承说道:江武的残兵多是鸡鸣狗盗之辈,要慎防走漏消息,引来清军绞杀,最好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田秀才不同意:此事也太过狠毒,如为村里百姓知晓,我等声名恐怕比江武还不如。最后杨骁决定,由李承带领20几人收缴所有战甲武器,暂把二百多残兵软禁在营内,慢慢再做打算。村中已拆房屋也就算了,铺路仍要继续,以此掩人耳目。唯独王德仁怎么处置,杨骁未说。

第二天一早,秀才刚起床洗漱,有村民来说:田秀才,有大事了,小先生召集所有村民在教场,要公审王德仁。秀才就是一惊,不知道杨骁究竟想做什么,便随着村民去了教场。天色阴沉,教场上站了一千多村民,田秀才着实吓了一跳,从没见过村民如此齐心。杨骁已然站在高台之上,朗声说道:今日请众位乡亲前来,是为本村劣绅王德仁如何处置之事,在下犹豫不决,不敢冒然做主---话未说完,就听得台下胡四喊道:这有什么犹豫的,那王德仁实在不仁,勾结清军,毁我良田房屋,让众多乡亲充当苦力,无偿修路,还睡猪圈,着实可恶之极,依我看咔嚓一刀,杀了算了。

近旁的村民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该杀,请小先生为民除害,杀了王德仁!杀了王德仁!但也有一些村民沉默不语。秀才暗想:王氏家族在本村为数不少,可能大多认为王德仁罪不至死。正在他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杨骁开口说道:乡亲们稍安勿躁,杨某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罢一挥手,两个子弟押着王德仁来到台前,再看这位王员外,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嘴里被堵着一条毛巾,眼神无助而惊恐,一个劲地磕头,嘴里呜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秀才心中不忍,又欲说话。

但听得胡四喊道:杀了这个汉奸!分他的田,分他的屋!赵三秃子带领着几十个猪圈铺路队员,涌上前对王德仁一顿拳打脚踢,王德仁顿时爬在地上,不动弹了。赵三秃子上前连踹两脚,口中说道:这狗日的装死,绑起来浇点凉水,就好了。身后就有人过来,架着王德仁绑在木桩之上。

秀才很纳闷,按理说这个赵三平日里无人待见,而此时杨骁身边有人欲上前阻止,竟被杨骁拦了下来,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德仁身上,只有秀才察觉了杨骁的异常举动,秀才只觉得后背发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德仁被浇了一盆凉水,苏醒过来,目光有些呆滞了,不再似先前那般挣扎。胡四拿了把鬼头大刀,站在木桩切近,喊道:大家瞧,这王德仁现在无话可说了,表示心中已经认罪。既然认罪,就要伏法,你们说该不该杀啊!下面一阵骚动,赵三秃子首先响应:该杀!该杀!杨骁冲大家一抱拳,说道:既然众乡亲都觉得该杀,在下就不再犹豫了,胡四,行刑!

胡四一伸手,去掉王德仁口中的毛巾,低声说道:王员外,对不住了,别怨我,是小先生的意思,我只能送你一程了!边说边往后退了一步,手起刀落,王德仁人头落地,尸身斜斜歪倒一旁。台下有人叫好,也有人悄悄的抹眼泪,只这赵三秃子竟然走上前来,从王德仁尸身上扒下件狐皮坎肩,往胡四手里一塞,说道:这狗汉奸家人躲起来,无人给钱,四爷收好这个吧。胡四有心不要,但偷眼看了下杨骁,并无表示,只好收下了。

这时忽然起了风,越刮越大,零星有雨点落下,村民们散去。秀才回到家,雨已经下的挺大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教场上王德仁被杀头的那一幕,有点头疼,似淋了雨不舒服,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午饭也没有吃。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6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39:54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风云变幻)
大雨倾盆而至,整个村庄被洗涤着。教场的荷塘边,硕大的荷叶在雨点的敲打里,很热闹。王德仁的尸体露着惨白的褂子,在雨中表现死寂的一面。那被砍下的头颅,突然瞠目,秀才大骇,惊出一身冷汗,醒了。披着衣服靠在床头,原来是做梦。说也奇怪,前日那清军首领被杀,他并未做噩梦。

天色渐渐的昏暗,雨早已停了。秀才还是没胃口,泡了杯铁观音,陷入深思。胡四却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秀才旁边,脸色很难看。秀才问道:胡四,小先生没请你去喝酒么?胡四一愣,答道:还没,晚上去。不过----我并不想去。秀才斜斜的看了胡四一眼。胡四忙又说道:你别乱想了,我杀王德仁是迫不得已,小先生说,不杀王德仁,我们都会大难临头。

秀才喝了口茶,掩饰心中的不安,继续问道:那小先生还说了什么?胡四回答:他还说王德仁亲眼看到他杀了清军首领,必要找机会向过路清军汇报,他自己安危不计,但会株连到很多人,所以一定要除掉王德仁,还让我绝不要泄露杀王德仁是他的想法。

秀才又问:那你为什么又告诉我呢?胡四有点为难地说:我总觉得小先生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我脑子笨,我爹曾说过,有啥不懂的事情,找你问问。所以我就告诉你了。秀才舒展了一下眉头,说:还好,大概是你有些多虑了,小先生可能苦于没有良策对付即将到来的清军大队人马。你可先安心回家。

胡四正准备回家,院外又来了人,秀才一看,是杨骁的弟子,忙起身问道:小兄弟有事吗?杨骁弟子一抱拳,说道:先生,师傅请你晚上到王府喝酒,还有胡四叔也一同去。秀才点头同意,胡四高兴地说:一定去,这几天都没痛快喝点酒了!

夜色中王府里灯火通明,宴席已经摆开,猪圈修路队已经换了清军着装,在府外列队,秀才觉得有点滑稽,还有些古怪。杨骁当众宣布:今后王家的所有财产充公,王家下人仍旧留在府内,赵三总管府内事情;江武旧部负责修路。已经拆屋的人中间,挑选壮丁三百人,组成新清军,分成十队,由其同门师兄带领,驻守军营,日夜操练,已备不测。

杨骁说完,准备请大家入席,旁边的赵三说道:各位,新清军尚缺一位佐领,本村也缺里长,我认为只有小先生才做得这两个位置。杨骁微微一下,说道:不行,这个里长还是让秀才做比较合适,至于佐领,杨某也不堪当。众人纷纷议论,也有人说秀才确实比较合适里长一职。不过佐领还是小先生比较合适。

秀才看看杨骁,杨骁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秀才打了个寒战,忙上前说道:各位,小先生文武双全,里长一职非他莫属,田某谢谢各位抬爱,在下愧不敢当!杨骁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说道:也罢,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里长我暂时当着。至于佐领还是再看形势吧。大家喝酒。说完一扬脖,先干为敬。大家也都喝起酒来。

秀才不会喝酒,碍于情面,勉强喝了两盅,起身就要告辞,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秀才一看,进来的是李承,他走到杨骁切近,低低的耳语了几句,杨骁放下酒杯,随他出去了。秀才乘着酒劲悄悄跟了出去,只见杨骁进了东厢房,秀才来到窗户下面,不敢朝里面看,侧耳细听,杨骁的声音: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没用,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抓不回来!李承说道:师傅,那兄妹两躲在江边芦苇里,我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谁知他们见无路可逃,就跳了江了,我们本想在那逗留一下,看看情况,谁知遇到张捕头的手下,只能赶快回来禀报。

你们明日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遇到张捕头,就说我请他到王府一叙。杨骁说完,转身往门口走。秀才一惊,赶快绕到墙角躲了起来。杨骁出了门,径直朝堂屋走去。等他进了堂屋,秀才才故作慢条斯理地出了王府的大门,往村西而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7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0:37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各据一方)
秀才一宿没睡好,他设想了很多情景,如果杨骁知道他偷听了那些谈话,会不会让胡四来砍他的头,或者佯装不知,暗地里算计他。但现在杨骁是村民心目中的大英雄,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而秀才呢,还是一文不值的秀才。谁都不愿背井离乡,所以还要在担惊受怕中继续存活下去。秀才就这样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着,鸡叫三遍,天光大亮。

咚咚咚,有人用手指叩打窗棂,秀才很诧异,起床隔着北窗户问道:谁!外面低低的声音:先生,我是张彪。秀才赶紧开了后门,说道:张兄弟,进来说话。张彪小心翼翼进来坐下,不知怎的,秀才此时看见二哥的人,觉得很亲切,亲自泡了茶,端过来给张彪,问道:张兄弟,二哥情况可好?张彪抱拳拱手:先生挂念了,二哥一切皆好,只是------ 只是什么?秀才关切地问。

只是二哥担心你有危险,特让我来看一看。张彪喝了口茶,说道:昨晚我在江边见到杨骁弟子似乎寻找什么东西,他们走后,二哥令我们在附近搜寻,竟在江滩发现昏迷的王德仁之女王敏。幸亏是落潮,否则性命难保。她醒来后称,其兄已被大浪卷走,生死未卜。

听了这番话,秀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杨骁竟要将王家赶尽杀绝,胡四的话得到印证。但他仍有疑问:那二哥为何担心我有危险,我未妨碍小先生任何事情,他何以加害于我?张彪回道:同样问题,我也问过二哥,二哥说,杨骁如此行事,你觉察其用心,只在早晚而已。他容不得你,是因你参与整件事的谋划,又能觉察其意图,必不会为他所用,对他构成威胁。

哎,秀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让我如胡四那般为人枪棒,实在不堪。杀清军也就罢了,杀王德仁一家,我万没料到!张彪接着说道:纠结即在于此,二哥知你虽则儒弱,但秉性仁厚,杨骁工于心计,你必吃大亏,故而担心。秀才双眉紧锁,说道:即便如此,我又能怎样?杨骁已然拥兵自重,气势正盛,我一儒生,奈何?

张彪说道:二哥有书信一封,先生看了便知如何应对。说完,从怀里取出书信,交与秀才。旋即拱手道别,出后门而去。秀才关好门,进到内屋,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闻远:愚大仇得报,本当南下追随明室宗亲,然近日颇多传闻,杨骁占据王家,追杀王家后人,实非君子所为。为防不测,置舟于竹林河畔,备不时之需,彪伏于林,可为接应,豹藏于王家,伺机而动。另旧部十数人,江边待命。举目四望,村民所能依赖者,唯闻远兄也!保重。伯乾字。

秀才看罢书信,沉思良久,在他看来,一边是旧时玩伴,一边是昔日同窗,原来目标一致,如今却敌友难分,实在为难。这几日都未好好睡觉了,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睡着了。

军营内,杨骁正来回踱步,派出寻找王氏兄妹的弟子,有两个时辰还未回转。帐外有人报告:师傅,小六回来了。杨骁在案前坐定,说道:进来吧。杨骁最小的弟子带着几个人进到帐中,说:师傅,我们没有找到王氏兄妹,不过见到了张二哥,他说,琐事甚多,不能抽身来见,带来一封书信,让我亲自交与师傅。说着呈上书信。

杨骁展信阅罢,面带怒容,说道:出尔反尔,他竟然来赖在这里不走了。竹林为界,分而治之,已经不是前朝了,清军来了,如何交代?小六不知何事惹得师傅如此生气,忙上前说道:师傅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我们去办便是了。杨骁顿觉失态,换了一个口气说道:没什么大事,你们先下去吧。

小六退了出去,杨骁唤来李承,将那封信给他看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李承眼珠一转,说道:师傅,您帮张二哥报了仇,他却不领情,我估计王氏兄妹八成在他手里,说是竹林为界,竹林以北是荒地和滩涂,并无多少用处,恐怕他这仅仅是第一步,第二步可能就是以王氏兄妹的名义,向你讨要村东的地盘了。师傅可要早定良策。

讨要村东,他不大会这样,竹林以北地势易守难攻,并非全是荒地,江心有一绿洲,我想这才是他的意图。竹林以北本是方家的地盘,居江心洲上,买地至竹林,看似与世无争。方老爷我从未见过,他有两儿一女,为师也只知道这么多。杨骁说道。

李承忙说:师傅也不用太过担忧,等清军大兵到了,可将他们引向竹林以北,去绞杀朝廷要犯。张捕头必南逃。这样师傅可保无虞,或可得佐领职务,岂不是一举两得。杨骁微微一笑:李承啊李承,假以时日,你的作为定在我之上。李承赶忙跪倒在地,说道:师傅文韬武略,弟子能学得一二,便心满意足了,弟子愿终身侍奉师傅,绝无二心。

好啦,你的心意我明白,暂时也只能互不相犯,伯乾做事我是知道的,如无把握,他不会贸然提此要求。他旧部甚多,虽无法与清军抗衡,但足以应付我们这一干人了。我现在修书一封,你带去见张伯乾,务必督促他将你师娘他们以及胡家家眷带回。

李承领命出去,带人直奔江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8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1:4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熔金限铁)
日头偏西,李承带着人回来,禀告杨骁,胡家家眷不愿回村,仅带回杨骁家眷。杨骁心中隐约觉得胡四也不怎么稳妥了。偌大个村子,竟没什么可用之人,即便写个布告,也要亲自动手,不免有一些怅然。养兵修路都需要银子,但目前的情况再征收钱粮,肯定不妥。正在杨骁苦思冥想之际,外面有人来报:老爷,出事了!杨骁抬头一看,是赵三,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赵三说道:江武的旧部,嫌修路辛苦,都闹着要银子回家,不想干了。杨骁心头一紧,暗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可如何是好。赵三见他沉吟不语,上前一步说道:老爷,小人到有个办法,可救燃眉之急。杨骁斜眼扫了他一下:别迈关子,说吧。赵三说,王家广有田产,可分与他们一些,让他们有安家落户的感觉,如果他们要银子,王家充公的银子尚有5千两,至少可供他们半年之用。杨骁一摆手,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再考虑考虑,你把秀才给我找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秀才来到王家府内。杨骁一看,秀才似乎没睡醒的样子,形容倦怠,说道:田兄午睡的时间着实不短啊!秀才勉强笑了笑:是了是了,近日偶感风寒,时常卧床。杨骁继续说:我这个里长不好当啊,江武的旧部修路才几天,就要钱要粮,寻衅滋事,你帮我出出主意。秀才听了这句话,总算把极度不安的心调整了过来,说道:杨兄谋略过人,肯定早有办法了,小弟就不献丑了。杨骁心想,我今天偏要你说句话不可,于是说道:我让他们修路一则是惩戒,二来是为村民着想,即便无需应付清军,此路修好,也可造福一方。难道田兄不能体恤一点民情,给出个主意吗?秀才无意给他出谋划策,但被将了一军,只能说道:那好吧,如无钱粮,可造交子,或能暂缓。

果然妙计,不错不错,来人啊,赵三应声进屋,杨骁吩咐道:去拿十两纹银来。不一会赵三拿来银子,杨骁放在秀才面前的书桌上,说道:田兄身体染恙,这些银子你且拿去,买些好东西滋补身体罢。秀才有心不要,但面子上又过不去,如果要了,又觉得跟做贼似地难受。偷眼看杨骁面带不悦,也罢,收下又能如何。当即将银子揣在怀里,起身告辞。

田秀才几句敷衍的话,却让杨骁眼前豁然开朗。真金白银如果发了饷,可就收不回来了。如以一信物代替金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杨骁命人取来纸笔,画了一幅草图,仔细端详一番,发现类似冥币,甚为不妥,又重画一张,改了财神上去,再看平添不少喜色,于是吩咐赵三,拿着草图去县城找最好的雕刻师雕版,用最好的纸张印制十万份,面额为一钱银子一份。

隔一天,教场又贴出布告,大意是里长体恤民生艰难,遂决定改革币制,发行万两纸银,收购村民手中金银,并以王家五千两现银和所有田产作为担保。教场中央还支起了大鼎,将王家所有金银分类熔炼,做成砖状,上面还有突出的两个字 封存。又过几日,纸银印好,并盖有杨骁的印信。开始接受村民兑换。

王家田产何止万金,村东三成土地均属王家。杨骁又承诺,凡持纸银购买王家田产,价格均折半。如此一来,有闲钱的村民纷纷拿银子兑换纸银,修路的江武旧部也开始接受纸银发饷,十万张纸银,半月用完。杨骁手中多了8千两银子,即派人熔成块状,封入库中。第二批面值1两银子的纸银已经开始安排印制。官道眼看就要完工,两边开始建造民居,工程越来越大,村民们看到了安居乐业的希望,商贩开始活跃。

这一日杨骁正在军营查阅士卒操练情况,有人来报,说李承在官道骑马,不慎撞了一个孩子,惊马踏毁官道旁的田地,遭到近百村民围观,不能脱身。杨骁心中生气,这好端端的,李承怎么闯祸了。那匹马原本是江武监军的坐骑,难得一见的塞外好马,若是被它撞了,那小孩估计凶多吉少。但转念一想,李承年轻气盛,可能一时失手,导致宝马撞了小孩。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官道旁边的庄稼地围了好多人,有人议论:这听说是新任里长的徒弟,应该是知书达理的啊,但撞了人家小孩,居然说赔钱就是了,被撞孩子的父亲要牵他的马到里长那报案,他竟说孩子还没这宝马贵,不让人碰他的宝马。杨骁分开人群,来到李承切近,说道:众位乡亲,在下杨骁教徒无方,惹恼诸位,甘愿受罚!大家一听,这就是斩杀清军的小先生杨骁,新任里长果然语意诚恳,都安静下来,李承看是师傅,低着头不再说话。那孩子父亲冲着杨骁躬身施礼,说道:里长,我们家孩子被您的徒弟骑马撞伤,生死未卜,可是您徒弟要是有您一半讲道理,我也不和他闹了。他居然说是我的孩子不懂事在官道边玩耍,惊了他的宝马,才导致踏坏了庄稼,还要我赔偿别人的庄稼钱,太令人气愤了!

杨骁面色一沉,拿眼瞪着李承,厉声问道:李承,他说的话可是实情?你竟如此放肆无礼!李承说道:师傅,都是徒弟的错,徒弟一心想着这马是您赏给我的,它比我的命还重要。杨骁大怒,喝道:孽障,你还在狡辩,左右给我拿下收监。两边手下不由分说,拿出绳子将李承绑了。杨骁转脸对那苦主说道:这位大哥,杨骁实在惭愧,我会秉公处理此事,绝不姑息,你先拿些钱,去给小孩看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银,交与孩子父亲。

围观众人正欲散去,忽然田埂上大步跑来一人,边跑边喊:凶徒莫走,留下命来!杨骁转身看,那人已到李承身旁,手里拿着两把菜刀,不顾左右,朝李承便砍。杨骁大惊,左右亲兵不及阻拦,一刀正砍在李承前胸,砍断两股手指粗的麻绳,第二刀又要砍下,杨骁拔剑在此人的手臂一拍,那莽汉手臂一麻,菜刀落地,左右赶忙上前扭住其双手。那人扯着嗓子喊道:大哥,孩子死了,我要杀了这小杂种,为他报仇。那孩子父亲,听闻此言,一屁股做到地上,放声痛哭。杨骁脸色大变,惊怒急恼,随即恢复常态,把剑往地上一扔,上前说道:壮士莫急,人死不能复生,余下事情皆可商议,李承定当受到严惩!那莽汉情绪稍微和缓一点,长叹一声,低下头。杨骁吩咐亲兵,将壮士放开。又走到李承切近,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啪,抽了李承好几个嘴巴子,喝道:给我绑好,押到军营听候发落。

场面再次平静下来,围观众人纷纷散去,杨骁对孩子父亲和叔叔承诺秉公处理此事,给他们一个交代。说完带着亲兵,押着李承回营。杨骁独坐帐中,生闷气,心想这个李承一点不省心,虽然确实很能干,但太过招摇,这些可如何收场,杀了他,正在用人之际,损失太大,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果放过他,又无法向那死了孩子的叔父二人交代,处理不好会大失民心。

此时,赵三在帐外进来,杨骁很不耐烦地说:管家何事?这里是军营,你来作甚?赵三低头说道:老爷,赵三听闻老爷爱徒闯祸,唯恐气到老爷,特地前来。杨骁舒展了一下眉头,说道:赵三,我难那,李承骑马撞死了村民的孩子,我不知如何处置。赵三忙上前说道:老爷别急,这是好办,李承是您的左膀右臂,自是不能杀的。苦主那边,可托人去说情,许以重金安抚。

好,那就交给你去办吧。杨骁说罢起身要走,赵三上前说道:老爷留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杨骁停身问道:何事?赵三略低的声音说:听说今天在官道,有人拿菜刀砍李承-----杨骁斜视了一眼赵三: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老爷,现在整个村子被您治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官道初成,与县城往来日益频繁,乱世中难得有此景象,不过我总觉得,五个手指伸出来都有长短,村民中可能有人想对您不利,也未可知。赵三小心翼翼地说。

杨骁一皱眉,问道:你是指王家后人或者以前得过王家好处的人吗?赵三回答:也不全是,有些村野莽夫,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惯您剃发留辩假作大清顺民,为百姓谋利,认为您有野心,只是比江武高明罢了。杨骁怒道:谁人胡说八道,我有甚私心,岂有此理!

老爷息怒,赵三说,谁人不被他人说呢?悠悠众口,尽道是非,偶有刁民,是正常的。老爷行得正,坐得端,任由他们说去,老爷只要提防有所行动的人就是了。杨骁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嗯,也是,小人常戚戚,我会留心提防的,你下去吧。赵三答应一声,出去找人游说李承之事了。

是夜,杨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赵三的话不无道理,王家后人尚在张伯乾手中,竹林之外隐约的后患,加上今天那双刀莽夫,令他有些触动,与其如此被动,不如未雨绸缪------

第二天杨骁命人在教场贴出告示,大意是清军大队人马随时可能过境,我们假意迎接一番,应付过去即可。但人心难测,总有不通情理,欲扰乱滋事者,为防万一,现收缴各户菜刀等长过三寸有刃铁器,每五户合用一把菜刀及其他铁器,铁链维系于河边。望全体民众予以配合。菜刀铁器各有补偿。同时派出收缴小队,一人游说,一人对铁器编号入册,一人护卫安全。并持纸银收购所有铁匠店铺,承诺三月后原样奉还。

有人缪称,自杨骁掌里长职以来,本村之治不输秦、元二朝矣。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19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2:4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秀才打油)
李承在军营里被关押了好几天,赵三终于办成了宝马撞人之事,赔偿了纸银一百两,安排人善后了小孩的丧葬。其间苦主提出,要求李承当面谢罪,赵三以李承被关押为由,婉拒。收缴铁器之事进行的还比较顺利,杨骁再三嘱咐,有两家铁器不用上缴,田秀才和胡四,尽量不要惊动这两家。但此等大事,早有人告之了秀才,秀才胸中郁闷,想那杨骁也是书香门第,掌权行事却愈发霸道了。

天色将晚,秀才出门打酱油,没找到地方,一打听,原来搬到官道旁边了。卖酱油的商贩告诉他,现在所有店铺都要搬到商道两边,可以免收赋税,但必须上缴散碎银子,换成纸银流通。秀才提了酱油瓶往回走,路过教场,几天没来,教场旁边的照壁上贴满了布告,越看越气,世事无常,秀才心中感慨,用手蘸了酱油在照壁上写下几句话:

初历西村斩清骑,又逢伏道虚媚计

百姓银纸薄如纱,官家金砖堪铺地

可怜三千铁甲衣,难容五寸厨中具

愿居水泽伴野鹤,不观剩世无语棋

字迹甚为生硬,终究这手指不如毛笔好使,遂在照壁边缘擦了擦指尖酱油,提着瓶子赶回家,远远看到胡四坐在路旁,嘴里直嚷嚷:这小先生中了什么邪,居然要收缴菜刀,我家里这么多杀猪刀,谁来收缴试试,奶奶的,邪门!胡四猛一抬头,看见秀才正在近旁,便冲着秀才问道:秀才,你家菜刀可被收了去 ?秀才说:尚未,我还要回家杀鱼呢,没菜刀怎行。

哦,胡四觉得纳闷,听别人说,各家都被收去了菜刀的,正在琢磨,秀才说道:胡四,小先生恐怕料到你我都难说服,所以索性不用上缴我们的菜刀了。胡四一愣,问道:那是为什么呢?秀才赶紧说:没什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我只是打酱油路过这里,告辞!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胡四,回家了。

第二天,杨骁正在军营闲坐,徒弟小六进来禀报说,教场有人写了一首诗,似有讥诽师傅之意,随即呈上一份誊写的诗句。杨骁看罢,对小六说:无碍,是非功过,自有公论。 小六退下,杨骁心中暗想:秀才,我对你已经算网开一面了,你竟还是不满。想到这里,杨骁命人备马回村西老宅。老宅近日门庭若市,赵三找人忙着修葺花园,添置家具,好不热闹。杨夫人正在教儿子认字,有人来报,老爷回来了。

夫人赶快迎了出来,杨骁抱起儿子,对着夫人说:坤儿这几日见长啊,辛苦你了!夫人笑道:夫君半月未回,隔着时间长了,小孩儿长得快。杨骁放下小孩,说道:夫人屋里坐,我有事请你帮忙。

杨夫人在桌前坐定,问道:夫君操劳村务,但有妾身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来。杨骁微微一笑,说道:是件美差,夫人觉得田秀才为人如何?杨夫人答道:田秀才秉性仁厚,饱读诗书,算是本村才子。杨骁哈哈一笑:夫人所言极是,儒雅文生,将近而立之年,尚无妻室,终觉有憾。杨夫人试探的问:莫非夫君有意让我说媒不成?

正是,杨骁说道:如今村中大事皆已安定,民生渐昌,仓廪日实,大好形势,何不为秀才说桩婚事,让大家高兴高兴呢?

谁家姑娘可配田秀才,夫君可有考量?杨夫人问。杨骁说道:当然要知书达理,样貌姣好之未婚女子,夫人娘家表姐妹众多,可在其中挑选一人,这样岂不美哉?杨夫人赞道:甚好!自古才子配佳人,我三姨家的蓉妹子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来写封书信,问问三姨的意思,顺便介绍田秀才一番,想成全这桩婚事,到似不难。

杨骁满脸笑容,说道:果真如此,夫人算是为本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本里长在此谢过了。说完抱拳拱手,做答谢状。杨夫人笑道:看夫君这高兴的样,到让我觉得不是秀才要娶媳妇了。外面家人说道:老爷、夫人,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20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3:31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秀才相亲)
杨夫人的三姨夫家姓祁,在县城往西50里外的马家庄,地方偏狭,少有人来。这一日祁家小姐正在屋中闲坐看书,庭院不大,几株桂花树散发着浓郁的香甜味儿,祁小姐竟有些慵懒欲睡,忽然院外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有扣打门环的声音,祁小姐吩咐丫鬟开门,门外进来一满人打扮的少年,前额锃亮,身穿绸布马褂,腰悬玉佩,手拿宝剑,举手投足之间,有股子傲气。小姐正欲说话,夫人打里屋出来,迎了上去,少年躬身施礼,说道:姨师奶好,家师杨骁带书信一封交与师奶。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原来是杨骁的徒弟,好几年不见,都认不得了,快到屋里坐吧。说完叫丫鬟上茶。

来到屋内,李承拿出书信递给祁夫人,祁夫人一看,是姨侄女所写,说有一桩大好姻缘,如此这般地介绍了一下田秀才。祁夫人觉得有点突然,老爷正好不在府内,于是唤来女儿,说道:蓉儿,你看看此信。祁小姐接过信一看,粉面微红,小声说道:这个表姐日子过得悠闲,尽开我玩笑,妈,女儿根本不认识这个田秀才呢!

李承偷眼观瞧,身边这位祁家小姐,年约二十上下,明眸皓齿,粉面桃腮,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更显几分灵气。祁小姐被他这么一看,小嘴一撇,拂袖走了。李承方知失态,赶忙低头做喝茶状。祁夫人笑笑,说道:蓉儿自小任性,让你见笑了。祁夫人这么一说,李承顿觉尴尬,忙说道:这个,现在兵荒马乱的,如果小姐有意这桩婚事,可到师傅家住下,慢慢了解便是。祁夫人说:我看这样,你先在寒舍住下,让我和老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到了掌灯时分,祁老爷带着两个下人回家了。夫人给他看了杨骁写的信,祁老爷寻思这内侄女婿向来做事沉稳,既然让内侄女写信,估计不会有什么差错。吩咐家人设宴招待李承,自己则和女儿商谈一番,这祁秀蓉对田秀才确是一无所知,但对杨骁有了解,经常听表姐褒奖这位表姐夫如何如何的好,加上久居偏狭之地,闲来无事,也想出去走走,便说可以随李承去表姐家小住,如看了这个秀才,不满意,就回来好了。

祁老爷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女大不中留,就和夫人说,让她去走走亲戚也无不可,如是看上了这田秀才,倒也是好事。一夜无话,第二天,祁老爷安排一顶二人抬的小轿,祁小姐带上贴身的丫鬟茗香,由李承带路去表姐家。

杨骁收到徒弟的飞鸽传书说,祁小姐将至,可安排迎接。即命人请田秀才过府一叙,不大一会那人回来禀报说,田秀才家大门紧闭,敲门无人应答。杨骁大惊,心想昨日经过秀才家门口,一切如旧,秀才平时并不喜欢出门,难道果真有什么隐情?想到这里,杨骁命人再去,在秀才家门前等,务必请秀才过府一叙。自己则从后院拿了根白蜡棍出去,遇到河沟,长棍点地,一跃而过,径直奔秀才家屋后。心想着观察一下有无异常,可仔细一看,后门只是虚掩,杨骁拿手一推,屋内无人,他没再犹豫,抬腿步入堂屋。

方桌上摆着茶具,两个茶杯相对放着,杨骁伸手一摸茶杯,余温犹在。竟然是有人在此和秀才喝茶,然后听见前面敲门,这位不速之客提议让秀才即刻随他从后门离开。杨骁在方桌前思想一番,又轻轻退出屋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杨骁心想,小看秀才了,一直深藏不露,原来早就暗中与别人谋划着什么。但这个人是谁呢?是张二哥吗?不像。是他的手下,也不像,因为刚刚秀才屋内的茶香清幽,并无杀气。百思不得其解,杨骁已回到家中,不久祁家小姐要来,秀才真有点让人恨了。

县城往新修官道的方向有一片树林,李承领着祁家小姐在林中休息,两个轿夫抬了半天轿子,做在青石上喝水。秋日暖阳之下,树林十分安静。李承隔着轿帘问道:祁家小姐,可要下轿休息否?祁秀蓉掀开轿帘观望,与李承四目相对,赶忙避开目光,说道:也好呢,不知可快到表姐家了。说罢准备下轿,李承欲上前搀扶。树后忽然有人说话:好个美佳人,只待有情郎。李承心中惊恼,惊的是数丈之遥,暗藏有人,自己竟浑然不觉,此人轻功了得。恼的是此人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偏此时自己将要一亲芳泽,来坏了好事。但在祁家小姐面前,又不好失态,只能像大树的方向一抱拳,说道:树后哪位高人,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树后走出一个头戴方巾,身穿蓝绸长衫,眉清目秀的书生。祁家小姐坐在轿中看愣了,李承不认识,喝问道:你是何人,在此诳语!书生目视轿中祁家小姐,一字一顿地说:风流绝代天下第一美男贾秀才,便是在下了。

李承气的差点没冲上去,强忍怒火,说道:这位仁兄,我们素不相识,你走你的阳关道,管闲事可能会闯祸的。书生微微一笑,说:我确实不认识你,但是,轿中这位美貌佳人,在下就眼熟多了,请问姑娘芳名?说罢朝祁家小姐躬身施礼。李承火大,面前此人不但视自己如无物,还出言调戏祁家小姐,当即手握剑柄,就要发作。书生冷笑一声,说道:江湖传闻杨骁弟子武功了得,马踏三岁顽童,束手不惧菜刀!何必如此着急?

此言既出,李承惊得倒退两步,失去了进攻的气势,想不到此人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无十分把握,他肯定不会如此狂妄,李承武功不弱,但素来自恃聪明,此时却有点摸不着头脑,再次打量眼前的书生,面若凝霜,竟似有一点阴柔的杀气,只是转瞬之间,面色又温和下来,仍然无视李承,对祁家小姐说:在下多有冒犯,请姑娘包涵,既然姑娘不肯告之姓名,在下这就告辞了。祁秀蓉若有所思,似乎神游天外,书生说要走,她才“啊”了一声,朱唇轻启,说道:我-----我是-------,既然你知道杨骁,你去问他吧。祁家小姐说完这句话,粉面微红,低了头,抬手放下了轿帘。

李承缓过神来,对书生说道:朋友,我们还要赶路,失陪了。说完吩咐轿夫启程,心想忍一时风平浪静,这次师傅让办的事情如果节外生枝,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前途可就真的不保了。书生哈哈一笑,也不答李承的话,只对轿中说道:姑娘珍重,后会有期,告辞!话音未落,身形已在几丈之遥,三转两转,消失在树林

杨骁心急如焚,秀才还不出现,连李承都迟迟未归,正当他烦闷异常之时,那个监视秀才家动静的亲信回来报告说,秀才回家了。 杨骁正准备派那人去叫秀才,秀才却自己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条一尺长的鲤鱼,见到杨骁说:杨兄可有午饭吃,适才南溪垂钓,斩获颇丰,特来搭伙。杨骁心中纳闷,口中说道:闻远平素喜欢吃鱼,却不知原来还是垂钓高手,那南溪常人都谓之难溪,流经荒冢,怨气太重,连我都不曾去过。

秀才微微一笑:今日得高人指点,曰,午时垂钓于南溪,必有惊喜。杨骁一边把秀才让进客厅,一边问:但不知是哪位高人,有如此算计?秀才说:这个我也不知,昨日在鱼市偶遇,品茗论道,甚为投缘。高人避世,不便问得太多。

杨骁哈哈一笑:果能与高人,人生幸事啊。看来闻远兄时运亨通,好事连连。秀才一愣,说道:杨兄取笑了,钓鱼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倒是仁兄修身齐家,安民治乱,令人敬仰。看这府中充满祥乐之气,定有喜事啊。

杨骁颇为得意地说:此言不差,确有喜事,不过非骁尔,闻远也!秀才颇感意外,问:喜从何来?杨骁说:稍后自然知晓,勿急。说话之间,有人来报:老爷,祁家小姐到府门外了。杨骁说道:快请!准备酒席。

田秀才暂在大厅候着,杨骁携夫人将祁家小姐迎了进来。秀才抬头一看,杨骁请进来的是一位美貌女子,看样子不超过20岁,粉黛薄施,明眸顾盼,很是俊俏。杨骁指着祁秀蓉说道:这是内人表妹秀蓉。秀才忙起身施礼,说道:在下田闻远见过姑娘。杨骁又对祁家小姐说:这位田秀才可是本村第一才子啊。祁秀蓉偷偷看了秀才一眼,这位才子看起来衣着简朴,将近而立之年,留了几根胡子,面色算是温和,并无奇异之处。和那树林中偶遇的贾秀才相比,简直判若云泥,顿时有点失望。

秀才意外杨骁会做如此安排,今日怪事连连,早起买鱼遇高人,说:求鱼于市,不若南溪垂钓。固步偏安,不若临险图存。正听高人谈经论道,有人敲门,那人还不让他开。旋即带他直奔南溪,溪边钓具一应俱全,安顿好他又匆匆离开。现在的自己竟是坐在了杨骁家的宴席上,听杨骁为自己撮合姻缘。这世事变化太快了。

李承善于察言观色,他一看明显祁大小姐对秀才不感冒,不禁窃喜,幸灾乐祸地到秀才身边劝酒。秀才心里颇不愿和他喝酒,总觉得此人歹毒,撞死孩子,跟没事发生似地,杨骁教徒无方啊,以前竟没看出来。尽管秀才胡思乱想,酒宴还是继续进行着,杨骁和杨夫人都察觉祁家小姐对秀才不感冒,看秀才也过于木讷,这姻缘似乎不那么有前景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21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4:1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红烛佳人)
酒宴吃到申时,秀才有点昏昏欲睡,起身告辞。杨夫人在廊下叫住秀才问:田先生,对我这个表妹还满意否?秀才点头说道:满意,只是我家境贫寒,配不上祁姑娘。我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代向杨骁赔罪。说完有点踉跄地出门回家。

秀才进到屋中,倒头便睡,朦胧中,觉得自己来到荒冢之侧,南溪之滨,和风催桃花怒放,游鱼逐落英嬉戏。秀才纳闷,这春天来得着实快了。正在此时,那指引他垂钓的高人出现了,却看不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仔细看时,倒有几分妩媚神态,似乎祁家小姐。秀才有点乱,头疼,忽如转醒,又是一场梦境。秀才觉得口干舌燥,欲起身喝水,眼前的景象更把他吓了一跳:屋外夜色昏沉,桌案上竟燃着两支红烛。秀才记得这三五年来,家里从未有过红烛,想到此赶紧起床,手扶桌案,想看个究竟。

堂屋有人低声说话:秀才,别害怕,是我!话音婉转,秀才差点没摔倒,顿时疑惑,自己是已经醒来,还是尚在梦中。努力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挺疼。那约莫不是做梦,秀才安慰自己,忐忑地走到门边,依着门框朝外看。只见一清秀书生坐在桌边,桌上放了一个烛炉,烛炉上搁着一个茶壶,水还未烧开,壶嘴微微冒着热气。两个茶杯里已经放了茶叶,显然是在等他喝茶。这喝茶的架势和上午论道的高人如出一辙。

秀才真有点害怕了,这一天似乎经历太多,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书生见他楞在那里,浅笑着“嗯”了一声,说道:你没弄错,这是你家,别愣着,过来坐吧。声音柔和中带着活泼。秀才心想,这大概不是什么妖怪吧,公子打扮,少女音容,看面相不是坏人。于是强打精神,走到桌前,和书生对面而坐。说道:敢问姑娘,不,敢问公子,为何在我家中。

书生呵呵笑了,说道:你还装傻,连男女都看不出来呀。说完取下头上方巾,放下长发。秀才一看,赶忙低下头,心怦怦直跳。他从未和妙龄女子如此近距离单独相处过。那姑娘一撅嘴,说道:还是杨府上的美娇娘好看,哎,我这么丑,让你不敢正视了吧。

秀才赶忙申辩:并非如此,姑娘雅致脱俗,玲珑俊俏。至于那祁家小姐,我未看得仔细。姑娘说道:真的呀,你没说谎吧,不许骗人哦。我哥也常夸我,这茶叶是我让他上午留这里的。秀才终于明白了,所谓高人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大哥。秀才问道:姑娘夜晚造访寒舍,所为何事?那姑娘想了想说道:来问你一件事,可否?秀才呵呵一笑,说道:但问无妨,知无不言!姑娘问道:那教场照壁上有人题诗,赵三带人给抹掉了,并说要暗中查出是何人所写,那人是谁呢?秀才一想,既然她连我不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也瞒不住,于是说道:正是在下所写,让姑娘见笑了!姑娘笑了,说道:我看郎才女貌,那个祁小姐和你般配呢。秀才脸一红,说道:姑娘想错了,那首诗杨骁定知是我写的,所以来试探我是否愿意与他结亲。我现在坐在这里仔细想想,都明白了。你哥让我钓鱼时,我就想杨骁这几天回家住着,肯定在等我去找他呢。不过那祁大小姐对我无意,我也看出来了。

你明知杨骁生性多疑,而且你是儒生,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为什么还要写呢?姑娘的口气不是责问,也不是怀疑,而是一种隐含的担忧。秀才坦然说道: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生死并无多大关系。世事多变,谁能预料,不如顺性而为,不留遗憾。秀才说完这些,自己都觉得很意外,为什么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说这么多。

姑娘为秀才泡好一杯茶,递了过来,说道:喝点茶吧,很多人说你迂腐,他们看错你了,如果你会武功,肯定能做一番大事。秀才喝了一口茶,觉得神气清爽,继续说道:杨骁固有大志,更兼众望,只怕终会有不测后果,若清军途径此地,他定会将祸水引向张二哥,自己则随时准备潜逃。他的投机之心,已昭然若是。

姑娘沉吟片刻,说道:不尽然,杨骁绝无如此简单,赵三之子秘密住在县城多日,与清军频繁接触,我料想杨骁明修官道,暗中贿赂清军将领,如无意外,清军过境定能相安无事,而张二哥也是他与清军谈判筹码之一,早晚为其所累。

秀才听了姑娘的话,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我糊涂了,杨骁即便贪财,也不用发行纸银,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其用意在于贿赂清军,我思量日久之疑问,被姑娘尽解。姑娘之谋略,另在下汗颜。

姑娘咯咯地笑了,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家,我最笨了,两个哥哥都比我聪明十倍。他们隐于江泽,却对杨骁的动向了如指掌,我只是偶听他们谈论这些,有所了解罢了。秀才忽然想起,谈论半天,自己竟不知这位姑娘是谁。于是问道:姑娘究竟是谁,能否相告。

我叫方如琳,别的现在不告诉你。姑娘调皮地说:知道太多很危险,也许这时屋外就有人偷听。秀才也笑了,说道:朝闻道,夕死足矣。更何况温茶如酒、烛照红妆,恍若梦境,哪怕醒来惆怅。方姑娘听罢秀才的话,低头不语,过一会柔声说道:我要走了,夜凉如水,关好门窗,当心寒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22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4:50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赵三之子)
秀才这一夜睡的特别香,早早起来,准备再去南溪,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官道至村南途中有凉亭一座,名曰望乡,取故去之人葬于南溪边,北望乡村之意。此亭往南,蒿草渐长,荒冢愈多。秀才在凉亭歇脚,满眼秋寒,又见白鹭南飞,昔日村落,如今几多凄凉,念及自己是个伤心孤儿,从小受里长照顾,才能长大成人,不禁心有悲戚。

偶一低头,瞥见亭柱子上有字迹,仔细观瞧,字是用小刀刻上去的,如蜘蛛乱爬,只见上面写道:吴月如钩,嫦娥不耐烦。但驾长车,将侍女撞翻。迎得美人,生死皆无关。奈何尔等,吾父是赵三。秀才看完之后,靠在柱子上,笑得站不起来了。心想,这人也写诗,近乎摧残心智。写就写吧,还要把父亲也捎带进来,实在可笑。

这赵三的儿子赵不凡,秀才原来认识,八岁在杨骁父亲私塾读书,一直到十五岁,四书五经愣是没看全,就在家务农了。此人现在春风得意,直接受杨骁差遣,手中大把银子,专门进驻县城,观察局势探听消息,拉拢清军下级军官,抓住一切机会疏通关系。说来也巧,赵不凡今日从县城返回村里,途径南溪旁的官道。他乘坐的是两匹马拉的马车,这表示他确实有钱,因为连杨骁都没有制备马车。

赵不凡正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坐在马车里,忽听得路旁有人在哭,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原来是路边的新坟旁,有人在烧纸,哭泣。一阵风吹过,卷起几张纸钱,在官道上飞过,有一张烧了小半的纸钱,正好落在赵不凡身上,他让车夫停了车,下去走到坟前,照着烧纸的妇人就是一脚,嘴里骂道:该死的刁民,烧纸不看时候,找本公子的晦气!那妇人被踢中后腰,惨叫一声,躺在地上翻滚,形状痛苦。旁边的男子愣住了,抬头看时,赵一凡又喝道:看什么看,瞎了你的狗眼,我父赵三,知道我是谁吗?。那男人听了这话,腾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双眼通红,说道:你是谁,我不知道,赵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承撞死我们家孩子,派他做说客,他答应要严惩李承,结果事情了结,李承立即就被放了。你还打我老婆,我跟你拼了!说完对准赵不凡的脸,就是一拳打过来。赵不凡吓得往后直退,两个侍从迎上来,架住那男人,赵不凡咬牙切齿,回身去取马鞭。那男子大骂:你个畜生,和你老子一样,仗势欺人,有种你杀了我------

赵不凡取了马鞭,听到骂声,恶从胆边生,放下马鞭,在马车内拿出一把马刀,正欲行凶,忽听得有人说话:刁民恶语实不堪,不凡诗品无人比。切勿妄动怒伤肝,桂下折枝打月仙。赵不凡回头一看,认识,田秀才。拿起的刀,有放回了马车中。满脸堆笑地冲秀才说道:原来是田兄,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啊,久违久违!

秀才真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眼前这位同窗的满脸横肉来两拳,但是很快他冷静下来,慢说赵不凡人多,就算单打独斗,从小到大,都没打得过他,每次还多亏张二哥出面。况且现在自己还要救人,于是秀才笑了笑,说道:适才在凉亭小憩,观得亭柱之上,有字矫若游龙,行文意境高远,放眼本村,有此才者,非不凡兄莫属,特在此等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田某佩服!

这赵不凡,以前默默无闻,几乎无人愿意正眼看他,并非因其天资愚钝,而是因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他自己总是认为,别人瞧不起他的原因是他十五岁时,听见院试的消息,就会尿床。现在他手里有了银子,坐起了马车,每次都在望乡亭换成骑马回村,唯恐被杨骁察觉了他的贪污。不想自己一时涂鸦之作,竟被本村最高学识之秀才,如此褒奖,当即喜形于色连声说道:秀才谬赞!在下惶恐之至!

秀才心想,确实是我胡说八道的,真乃缺失心智到异于常人之地步了,嘴里却说道:哪里,田某真真觉得赵兄才气逼人,可否凉亭一叙?说着,故作惊讶地走到那被制住的男子身边,转头对赵不凡说:不凡兄,和这些刁民莽夫不用一般见识,扫了雅兴。然后又回过头,离那男子很近,朝他使了个眼色,又说:我看这人面相不恶呀。

赵不凡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幸福感之中,手一挥,说道:放了他,今天本公子高兴,不和这样的刁民计较。男子搀起地上的妇人,不再说话,愤愤地离开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23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5:32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命丧舞华楼)
秀才被赵不凡让进凉亭,又强迫自己赞扬了赵公子一番,赵不凡听罢来了精神,让侍从准备笔墨,刷刷点点,写了个天昏地暗。秀才眼圈都看黑了,一再告诫自己稍安勿躁,虽则钓鱼之事已成泡影。将近午饭时间,赵不凡提议,想请不如偶遇,邀请秀才吃饭。秀才推脱不掉,胸中不悦,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怏怏地随着。

赵不凡外面看起来粗鲁,不通诗文是真的,但可不傻,他拽了半天文,转念一想,这秀才平日里不爱搭理他,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否则早就是杨骁的座上宾了。那么他拍我的马屁干吗?他的逻辑里,刚才那两个上坟的人,根本是偶然,应该和秀才无关,因为他经常对那些穷鬼吆五喝六,拳脚相加,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加上他老子曾跟他讲过,田秀才始终是杨骁的一块心病,顾忌同窗之谊,杨骁会再三容忍,但我们为杨骁办事,背黑锅做坏事在所难免。所以赵不凡邀请秀才吃饭,实则另有目的。

赵不凡让两个侍从在凉亭看着马车,自己换了坐骑,另一匹马给秀才,两人顺着管道返村,越走越繁华,两边店铺多数有所营业。赵不凡在一酒楼门前停下,早有人过来牵了马去,秀才抬头一看,黑底匾额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舞华楼。秀才很少下馆子,更别说酒楼,进到里面一看,雕栏画柱,闹中取静,不时有衣着华贵者出入,竟似一个也不认识。秀才好生奇怪,如此多的生面孔中,多半是满人打扮。

显然赵不凡是此间常客,小二直接领他们到二楼的包厢雅座,说道:赵公子稍等,我这就让厨房准备您最爱吃的酒菜。赵不凡跟出门去,对小二耳语几句,小二连连点头,退下去了。不多时,有人送来茶水点心,可不是一个,鱼贯而入,清一色的美貌女子,手端各色果盘,身穿玫瑰红的紧身小袄,下面是深色碎花长裙,身姿婀娜,美女们放下果盘点心,却没有离开,而是排成一溜,做等待检阅状。

秀才愣了,看看赵不凡,心想两个人吃饭,十几个美女伺候,也太奢侈了点吧。赵不凡哈哈一笑:田兄,现在有钱就是大爷,既然是爷,就要有爷的风范,你且安心喝酒吃菜,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都可以是说了算的一类人。秀才暗道:看来这昔日同窗,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嘴上说:赵兄简直脱胎换骨,果然不凡,吃个饭也这么讲究。

席间赵不凡频频劝酒,秀才勉强喝了两盅,提议对对联输的喝酒,赵不凡欣然同意。前几轮秀才采取输赢兼有麻痹赵不凡的戒心,然后是输少赢多,最后让赵不凡基本都输,偶尔赢一次。这样不知不觉,赵不凡可就喝醉了。他看了一眼秀才,秀才赶紧佯装喝醉,靠在墙边,摇头晃脑。赵不凡凑近秀才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田兄,你命不久矣!秀才心中大骇,强作镇静,说道:牡丹花下死吗?哈哈!赵不凡打了个机灵,抬头对侍女们说:都退下吧,看什么热闹。侍女退去。赵不凡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又阴惨惨的笑着坐下,说道:没事,胡说的我,不用担心,每个人的命都抓在自己手里,也许富贵荣华,只在于一个抉择。秀才脑子里飞快地过了几遍他说的话,真真假假一时也无法分辨。

正在此时,有敲门声,进来!赵不凡说道。门外进来一布衣女子,手托银盘,说道:两位大爷,掌柜吩咐送葛根醒酒汤,请慢用。说罢,放下汤碗,转身欲走。赵不凡见此女子,虽身着布衣,仍难掩丽质天成之绝色,顿觉百爪挠心,不能自持,遂上前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嘴里说道:美人休走,配我喝几杯,再醒酒不迟。那女子措不及防,眼看被拖到旁边,秀才生气,忍了半天,流氓玩风雅,结果还是流氓,想到此,他用脚尖勾住凳腿,将凳子移开,赵不凡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美女身上,并未察觉,直接坐到地上,手一松,布衣女子挣脱束缚,夺门而出。

赵不凡大怒:这个小浪蹄子,居然还敢暗算本大爷,秀才你在这呆着别动。说完自顾出门去追。秀才看他走路都不大稳了,心想应该没事,你就去闹吧。这时酒劲上头,秀才趴在桌上,居然睡着了。

赵不凡经常在这里借酒撒泼,掌柜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今天又醉了,才让厨房准备醒酒汤,并吩咐让穿的最差的洗菜姑娘送去,谁知道还是出事了。洗菜女子急匆匆下楼,一边往后院走,一边摸眼泪,进到休息间,关上门。赵不凡随后赶到,把门捶得咚咚直响。伙计见状赶快去找掌柜的,赵不凡见敲门无果,抬脚用力踹,两三下就破门而入。洗菜女子正在收拾包袱,看样子准备辞工了。赵不凡拿出一沓纸银,在手中一晃,说道:大爷看上你了,这些钱够了吗?说完一个饿虎扑食,将姑娘按倒在床上,撕扯姑娘的衣服,欲行不轨。

洗菜女子心中惊恐,两手乱抓,眼看贞洁不保,忽然触及枕边一把小刀,此刀是厨房切削蔬菜水果之用,此时拿在手中,竟也平添不少勇气,当即手脚并用,推开赵不凡,紧握小刀,大声叫道:勿再靠近,否则杀你!赵不凡低头一看,哈哈大笑:小美人,这刀也太小了,杀鸡差不多,来,本大爷让你随便戳!说罢,又扑了上来。姑娘心中害怕,确实这刀很小,刃长不足两寸(限铁令之后,刃长三寸即被禁止),但情况危急,眼看凶徒已然扑到,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挺刀,连刺三下。

第三刀刺入,赵不凡捂住胸口翻身倒地,血,从指缝流了出来。舞华楼的掌柜其实就在门外,但他一直没敢进来,他知道,惹恼了赵大爷,坏其好事,后果严重,不过这次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倒地不起的竟然是赵不凡,心想完了,这次惹大麻烦了。洗菜女子见恶徒倒地,胸口流血不止,扔了刀,在床上呆坐片刻,然后对门外的掌柜说:还不绑了我去见官!掌柜一想,瞒是瞒不住的,还是早点见官了结此事吧。遂叫人找来麻绳,绑了洗菜女子见官;吩咐赶快抬着赵不凡去找郎中。

秀才被小二叫醒,不知何故,小二说:那赵大爷被杀伤,已经昏迷,您还不去看看啊!秀才心里一惊,问道:何人所为?心想,死了才好,省的祸害人。小二回说:是厨房洗菜的玉娇儿。送醒酒汤给你们的那个。秀才一皱眉:怎么是她?现在何处?小二说:她自己让绑上去见官了。秀才闻听此话,赶紧下楼,准备去找杨骁。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主题

56

帖子

56

金币

3级:少尉

Rank: 3Rank: 3

注册时间
2010-12-14
2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6 10:46:13 | 只看该作者 来自: 江苏泰州
(山雨欲来)
秀才匆忙朝村西方向走,他想赵三的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个玉娇儿定难逃一死,而与赵不凡接触这几个时辰,使秀才对他的受伤竟有点幸灾乐祸。但他仔细一想,如果他去跟杨骁说,赵不凡调戏玉娇儿在先,所以不管赵不凡是否丧命,玉娇儿罪不至死。表面上看似乎情有可原,而实际上方姑娘说杨骁派赵不凡暗中勾结清军,恐怕赵不凡出事,会令杨骁十分恼火,秀才也不知道,杨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祸福吉凶实难预料,但不去找杨骁,等他查明自己当时和赵不凡在一起喝酒,那可能会更糟糕。

秀才真是左右为难,这麻烦事怎么偏偏让自己遇上了呢?权衡再三,去比不去好,直面危险至少不用一直担惊受怕。想到此秀才大步跨入杨骁家院子,早有人进去禀报,不一会杨骁出来,见到秀才说:闻远,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备点酒菜,快客厅坐。说着又吩咐人上茶。把秀才让进客厅,秀才干咳了一下,说道:这个,冒昧登门,杨兄恕罪了。昨日不辞而别,实在过意不去,杨兄一片好意,闻远心领啊。杨骁一皱眉,说道:这是什么话,心领不行,要有行动才行,秀蓉家世不错,人也贤淑聪明,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秀才摇头苦笑:杨兄明鉴,我这个秀才当的一无是处,不足以让如此好女子托付终身,我有自知之明;我来找你还有一事,甚为紧要。杨骁故作惊讶道:有什么事竟能让秀才亲自过府一叙,你且讲来。

秀才说:今日去南溪中途,望乡亭遇到赵不凡,都是昔日同窗,他说在县城做买卖赚了不少钱,请我到舞华楼喝酒。谁知酒醉之际,与楼内的洗菜女子起冲突,被那女子以刀刺中胸部,我觉得事情重大,赶紧来告诉你。

哦—,杨骁并未显现十分的意外,对秀才说:待我来查实情况,再做定夺,看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秀才颇感意外,本有一番为那姑娘说情之词,被杨骁如此平静的回应,给挡了回去。又觉紧绷的一根弦松弛下来,也就回去了。

秀才走后,杨骁马上到后院,叫来贴身的侍卫,吩咐留下两个人密切监视秀才的一举一动,其他人随其直奔军营而去。杨骁暗想:哪里出了差错,舞华楼有事,自己竟然不知。杨骁在中军大帐内坐定,吩咐叫李承和赵三来见。不大一会,李承赶到。杨骁责问道:李承,你在舞华楼的眼线呢?李承回答:眼线应该在,怎么,有事发生吗?杨骁气得一拍桌案,问道:舞华楼出事了,你知晓否?

不,不知!我这就派人去查。李承额头冒了汗,心突突直跳。混账!还查什么查,等赵三来告诉你吧!杨骁怒道。正在此时,有亲信进来,附在杨骁耳畔,说了几句话。杨骁一摆手,说道:让他们进来。赵三领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人进入军帐。李承斜眼看了躺着的那位,吓了一跳,是赵三的儿子,面如死灰,胸口一大块血迹,基本可以断定,是个死人。杨骁甚至没有看赵不凡的尸体,就走到赵三身边,低沉的声音说道:节哀吧,凶手可曾抓到?赵三的老脸上全无表情,沙哑的声音说道:犬子无用,辜负老爷一番栽培,他贪杯闯祸,劫数难逃,不怪别人。

赵三掌管杨骁的进出账目,儿子为杨骁做着更为秘密之事,细节连他也不清楚。现在突然死了,凶手虽投案,但牵涉到田秀才,总觉得蹊跷,他怕杨骁不了了之。他参与纸银发行,贪了不少银子,扶植亲信,以至于沿官道商铺圈里,他的影响已经超过杨骁。做贼的总是心虚,死了儿子疑心犹重。

杨骁一皱眉,示意两边退下,只留赵三。杨骁给赵三让了座位,又俯身看了一下赵不凡的伤口,转回身眼圈有点发红,对赵三说:哎,百密一疏,竟酿成悲剧,丧子之痛,情何以堪?赵伯,杨骁对不住您,是我照顾不周,导致不凡殒身。

赵三差点没坐稳椅子,他把自己儿子的尸首抬到营帐,本意却是向杨骁示威的。谁料杨骁这几句安慰,让他一时语塞,只得欲哭无泪状点点头。杨骁继续说道:至于元凶,一定要严加看管,择日公审,给不凡讨个公道。不凡遗体暂时放在军营,我找人验看之后,准备上好棺木收敛、厚葬。您看怎样?赵三听了这句话,又回过神来了,心想杨骁这是要在我儿尸首上做文章了,这次被我抢先拿到凶犯和尸首,该查验的我已查验过,留给你又何妨。于是赵三回道:不凡蒙老爷器重,已是造化,九泉之下也应该知足了。就这样吧,一切烦劳老爷处理,我只回王家看管好人犯便是。

杨骁点头应允,赵三退去。杨骁赶紧叫来李承,吩咐:无论如何,今夜定要办成两件事,第一,无论手段,除掉被关押的洗菜女子,做成自杀状,身上物品带回。第二,让人监视赵三举动,事无巨细,一律报来。李承领命出去。杨骁心绪颇不宁静,这短短半日,形势陡变,赵三的势力明显有超越自己的地方,赵不凡平日所为,杨骁不是不知,然水至清则无鱼,贪财也就罢了,死在女子之手,实非杨骁所料。但赵不凡一死,如公审必会使其生前事有所暴露,灭口势在必行。

杨骁俯身仔细检视赵不凡衣物,他最不愿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银、纸银具在,唯独缺失蜡封密函。秀才、洗菜女子、赵三,今日到底接触过赵不凡的人有多少?谁拿了密函?杨骁隐约有种预感,山雨欲来,忽然脑海中跳出四个字:息事宁人。欲求遗失之物,绝不能打草惊蛇。想到此,杨骁带上两个弟子,悄悄离营,乘着夜色直奔舞华楼,他要亲赴现场。

官道两边华灯初上,行人稀少,舞华楼外车马偶有停驻。二楼,秀才和赵不凡喝酒的那个包厢,杨骁冷冷坐在桌前,掌柜、小二和端菜的美女们在门外齐刷刷的站着,一个个等待被问话,问题只有一个:赵不凡在这里可曾失落了什么东西?回答几乎都是一致的否定。最后问到掌柜,掌柜连连摇头,确实未有。杨骁缓慢而充满威胁地说道: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在撒谎,那样你发你的财,最后还能寿终正寝。我再问你,舞华楼有个叫程五毛的伙计吗?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道:有的,有的,在后院喂马。杨骁一挥手,说道:让他们都各自做事去吧,今日问话,如果泄露半个字,尔等性命堪忧。

杨骁说完,示意亲信跟随下楼,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后院两边,一边是马厩,一边是伙计休息房间,杨骁朝马厩望去,空无一人,一扭头看见另一边有个老妇人在扫地,于是上前问道:老人家,喂马的程五毛去了何处?那老妇人也不抬头,淡淡说道:刚才牵了两匹马从后门走了。杨骁心中“咯噔”一下,暗想,坏了,赵不凡有两匹马,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想到此,紧走几步出门去,外面是条河,河对面是庄稼地,顺着河有条小路,根据他的记忆,应该是通向东村的。当即吩咐亲信顺小路追赶,自己则返身欲检查真正的凶案现场。

进来后院,杨骁推开伙计休息的房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现场被整理的十分干净,地上的血迹也被也被掩埋,再回头到院内看时,那扫地的老妇人踪迹皆无。杨骁赶紧穿过舞华楼来到官道,远远望见,一匹快马往正南方向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