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村东口 · 发表于 2023-8-28 15:2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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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今年五一假期，
我又回到蒋都故地。
在一个淫雨霏霏的午后，
我悄悄溜进蒋都中学，
走到校园深处那幢老教学楼跟前，
失神地看着白色开裂的墙面，
以及锈迹斑驳的青色栏杆，
一时仿若陷入时光的涡旋谜沼，
任由雨水浸湿了鞋子。

后来回到沪上，
不由感慨万千，
在淮滨论坛上写了一篇贴子
《一声叹息，蒋都中学》
http://www.huaibin88.cn/forum.ph ... &tid=8329094&extra=

如今时隔三月，
却不想这幢老楼不知何时，
已被夷为平地！
五月的那天信步闲逛，
却成为了与它的最后一面。
正所谓：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想找寻一些关于这幢老楼的史料，
可惜的是，
在度娘上翻了半天竟没有一丝文献记载。
也罢，蒋都本来是个小地方，
蒋都中学如今也成了破落户，
谁又会来愿意帮它著书立传呢？

我不大记得这幢四层高的教学楼，
究竟是上世纪80年代末，
还是90年代初兴建的。

揉了揉光亮的脑门，
挠了挠我的地中海发型，
使劲儿地回想。
我只恍惚记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
曾经被邻居家的大孩子们领着，
参观过它的诞生过程。

条条根基挖得老深老深，
就像战争电影中的壕沟一样。
我战战兢兢揪着他们的衣角，
走在壕沟上由竹片搭制的桥架上，
嘎吱作响间上下晃动着，
吓得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也不记得这幢楼具体的落成时间。

这幢四层高的楼，
在相当长的历史中都是蒋都第一高楼。
甫一落成尚未投入使用，
我便跟着还是那帮大孩子们，
偷偷溜了进去。

仅仅爬到三楼，
扶在栏杆上向下望去：
人如蝼蚁车如虫。
第一次感受到了
小学课本里李白的诗曰：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我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我拎着自家的小板凳，
第一次在金秋时节搬进这幢楼里就读。

教室里宽敞明亮，
女同桌稚气未脱的小脸上
始终带着红扑扑的笑容，
孩儿面还是百雀龄的香味，
一晃30年来还能回味在鼻唇间上。

我在这里学习语文，
看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讲述着唐诗宋词和文人逸事；

我在这里学习数学，
让人迷惘的贝塔、伽马、德耳塔，
开根，正负数和解方程式；

我在这里学习英语，
课本上有李雷和韩梅梅，
还有那只叫作波利的鹦鹉。

这哪里只是一幢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四层小楼，
这是无数蒋都人从懵懂无知，
走向青春年少的象牙塔。

有无限的纯真美好，
也有少年维特之烦恼；
有恩师育人孜孜不倦，
也有体罚时的脚踹挥拳。

只是现如今，
唉~~~俱往矣！

徒留一片平整过的土地，
联想起当下蒋都中学的颓唐之势，
后建的教学楼已经大面积空置，
原址重建教学楼绝对只是妄想而已。

罢了吧，
时代潮流滚滚向前不止，
这幢过了而立之年的老楼，
或许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了！

谨祝，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