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老拐

竹林居士 · 发表于 2021-3-15 19:2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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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归来寒风吹，拾荒浪汉街角偎。

         忽忆村头老乞丐，暗思尘世尤可悲。

         策木瘦影七尺长，缠腰破布两脚跛。

         纰衣补裤斜褡包，蓬头垢面乱丝络。

         冷落纷避顽童捉，悄然相寻放白馍。

         慈颜嘶语细可闻，无限伤心事难说。

         白日乞食百家里，夜晚孤眠一窑窝。

         窑屋歪裂赖断梁，残壁弹孔透光芒。

         笑骂厌弃惯刀霜，一拐一瘸偎空廊。

         莫管好歹丢进碗，稀干也能填饥肠。

         夜夜凄酸知何处？年年漂流在他乡。

         狐死首丘兔死窟，叶落老根人落荒。

         北风呜咽灌隙墙，地榻蜷缩裹衣裳。

         幻得棉被万万床，免教苦人透心凉。

      （题记：天气突然转冷，被薄不耐寝寒。昨夜冻的蜷缩如狗，辗转一宿无眠。晚上下班归来，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急忙去附近的一个街市买被子。路上寒风冽冽，抬头之间无意中瞥见一个衣衫单薄的流浪汉蜷缩在街头垃圾房旁边的墙角。心头一震，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我们村上一个外来的跛腿老乞丐…… 二十多年前我尚年幼，依然记得村头的那个老乞丐，但不知他的名姓经历与所来，只记得他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走路一瘸一拐的，甚是可怜。有一泼辣的邻家村妇，看他走路可笑，于是送给了他一个名号——“老拐”。“老拐”个头很高，穿着一身破旧纰线的棉袄，裤子上满是疙疙瘩瘩自结的补丁，腰间束缠着几匹烂布条。他白天出去乞讨，晚上睡在村后荒地上一间废弃的砖窑房里。每当他进村乞食时，看他这般模样，在村头玩耍的一帮小孩子大都吓躲得远远的，显然把他当做了怪物、当做了疯子。也有傻傻地远远观望的，我亦是其中一个，更曾好奇地撞着胆子悄悄地移近看他。他满头银发，瘦削而污浊的脸则静静地望着我。并没有小朋友心中想那么可怕，凄怆的脸色里透着几分的平静与慈祥。他说话也是含混不清的，细细听取倒也是能听得懂。村上有的小朋友顽皮，冲他扮鬼脸，嘲笑他，捉弄他，模仿他走路以此取乐。大人们多是厌弃，纷纷的避而远之，并嘱咐小孩子们不要靠近。看他这般的可怜与无助，犹记得瞒着大人多次从家中偷偷地拿上几块蘸了酱的馒头悄悄地跑到他睡觉的地方去看他。歪斜颓圮的破窑屋里空荡无人，地上只有一堆散落的凌乱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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