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6

《大白菜》 · 发表于 2021-8-24 22:0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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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有一户人家，养了二十几只羊，一到星期天都是两三个孩子放羊。我妈就说哎，你看人家小孩都顶个大人了，一群羊全靠几个小孩招呼着。她就说，干脆也逮个羊养着，让我放羊去。
我妈去姥姥家讨羊娃，母羊下了几个崽，就这一个颜色与众不同，别的都是白的，就它是花的，身上颜毛色白一块黑一块棕一块，像画的一样。我妈说这个羊好看，花兜兜里，就把它装化肥袋子里带回来了。
   我开始了放羊的日子。别的小伙伴家羊都是一群一群的，不用栓绳，树条子一甩，噗噗腾腾就走了。我就一只羊，又怕它跑丢，拴着绳子它还不乐意跟着我走，还要拽把草在前面引着它走。反正只要一到江坎，我就轻松了，别人的羊散放着吃草，我得找个棍插土里把羊栓那，就围着那一圈吃草。过段时间放羊习惯了，看它也不会乱跑，到了江坎就放了它，随它和别人的羊群混一块吃，反正只有它是花色的，一下子就认出来，迷失不了。一到傍晚就踩住它的绳头，拉回家去。
   花羊长大了，也胖了，大人说它带崽了，肚子圆滚滚的。它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经常下午拉它去江坎，它就不走，它往后退，我往前拉，跟拔河似的，它犟了，直接卧地上，随便我拉，我使出全部力气，它的肚皮在地上蹭着移动，它都不起身，绳子勒紧它脖子，它都翻白眼了也不起来走一步，我是又气又急。既恨它一动不动，又怕把它肚皮蹭破了。路边的人看热闹嘻笑着，我恼火的就想踹它一脚。一般最终还是我获胜了。我不想继续被看热闹，就拼命拉，勒死去求。给它拽到翻滚，不得已还是爬起来跟我走了。
   后来它下了三只羊崽，每一只都带了一点它的毛色，但是没有它那么花，羊崽身上大部分是白色，一点花色斑块。我就开始了放四只羊的生活。
   天热，晚上我就在堂屋地上铺几个化肥袋子，再铺个被子睡。天一亮，爸妈上地干活了，我还在迷糊着，花羊进屋里，径直踩到被子上尿了。我一下子惊醒了，赶紧给它赶出去，被子扔外面柴火堆上晾着。我给我妈说，我妈不信，非得说是不是我自己尿床了赖羊身上。我怎么说她都不信。直到棉花被子晒干了，黄澄澄一片，好大的气味一直不散，多远就闻到羊膻味令人作呕，我妈才信。再也不用那个被子了。我妈因她的棉花被子被糟蹋了气不过，一想起来就瞅着羊训它:“外面多大的地方不让你尿，非得尿被子上，明个就给你逮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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