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同龄的这一代人在提到乌龙集的时候，一脸的迷茫。在他们的记忆中，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是叫做淮滨的县城。乌龙集在哪里？从未听说过。确切地讲，乌龙集是淮滨县的前身，查到的一点有限的资料是这样描述的： 嘉庆《息县志》疆域图上在淮河北岸标有乌龙集；里镇卷记有：“乌龙集在县东一百五十里”；艺文卷记有康熙年间息县县令蒋彪作的“过乌龙集即事”诗，可见清初已有乌龙集。清乾隆《光州志》载，乌龙集在雍正二年设过州判署。1931年前后，息县设区，乌龙集在第七区公所所在地，属薄溪里；1935年——1945年合区设署时期，乌龙集为第三区公署所在地，归乌仁联保；1945年——1949年乌龙集设淮滨镇；建国后为息县乌龙区政府所在地。1952年在淮滨建县，乌龙集为淮滨县和城关镇人民政府驻地；1960年淮滨县制撤消，归息县为淮滨镇；1962年淮滨复县，仍为淮滨县和城关镇人民政府治所至今。现名淮滨县城关镇。（http://baike.baidu.com/view/2322597.htm） |
| 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对县城的印象最初并不清晰。从小生长的地方只是这个县的一款穷乡僻壤，在小学四年级偶的一机会到县城上了一阵子学，才算对县城有了一个大体上模糊的认识。这种认识带给我的记忆是深刻的，这种深刻性跟我问一个从小生活在城关镇的朋友关于县城的一些东西得到的是难以置信的不知道是一个样子。问的人多了，我渐渐明白，我们这一代人对故土的感情远不及上一代，故乡对我们这一代的大多数人而言只是家庭居住地。这片土地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驻足的地方，所有出走的人都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和决绝。不过，这不是我要探究的，因为我还没那个资格。 |
| 我有什么样的资格呢？五年前，从这里出发，五年后的今天又回到了出发地。我蓦地感觉自己对脚下的土地有了一种难言的愧疚感，二十多年的生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该有个结果，然而我对自己的家乡却是所知甚少，那一爿可以望到尽头的城区我甚至都没能熟悉，也许我的资格首先应该从这个城区开始。 |
| 城区的核心其实不大，宛若一口锅，沿着锅沿就能很快地把城区转一遍。当然，我并不是首先就站在入口处，我家离城区，现在应该叫做老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于是择路从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行进。选择的这条路是贯穿新老城区的外围，不仅路途宽敞，来往的车辆稀少，而且从各方面来看它更像一条真正意义上的“路”。这条蜿蜒的路带来的是两个区域的集合，从城市到农村再到城市。你很难在其他城市能见到如此一条富有诗意的公路。第一次在这条路上行走时，它慢条斯理地呈现给我从未意识到的惊喜，刚才的喧嚣顿时变得宁静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换了面孔，来自乡村的闲适与安详，周围只有大片的蔚蓝、深绿、浅白、褐黄。连脚下的路都变得纯粹起来，公路的东边是更为寂静的农田和树林，从很陡的斜坡下去，踩着翻耕过的松软的土壤，我们三个钻进了小树林。席地而坐，摊开酒食，顺便仰望一下星空。被树枝遮掩的月亮羞涩而动人，微凉的空气渗透进皮肤的每个毛孔，我觉得自己在呼吸着来自历史的回响。那是乌鹊南飞的月夜，“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情居然能让我们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得以亲身演绎。我不得不感激天地，让我有机会认识自己脚下的土地：它也有可人的一面，而且这一面有着永存的感动。 |
| 也许我是在用一个异乡人的眼光与视角来打量周围的环境，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那么让我继续吧。 |
| 沿着公路走不多久，就见到淮河，淮滨这个名字什么时候由“淮河之滨”演变而来我不清楚，地图上显示的城区的确被一带水域所包围。当我看到那些热火朝天的造船厂时，觉得县城更像一个码头，水漫过公路就变成了养育一方人民的乳汁。这样形容淮河有太多母亲般的温情与动容，也好在淮河并不是常常发洪水，一九九八年的那次洪水给我的体会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条条蛇在公路上爬行，当然我所见到的都是被碾得粉身碎骨的死尸，这些死尸组成了公路上奇异的景观，一种毛骨悚然的悸动。 |
| 站在进城的入口，想象着这口锅里的人每天熙熙攘攘的生活，有人一天也不出这口锅，更多的人穿梭在新城与老城之间，这个窄窄的进出口承载的是县城的血脉，流进流出的人群激活了县城的身躯，也让这口锅开始了白天的沸腾。自从县城的政治和文化向北迁往新城后，老城开始转变自己的角色，推倒重建的商业区布满了拥挤狭长的街道，新近装修的房子无不散发着属于老城的新兴。我在这条狭长的道路上骑车穿行时突然想到：一切都是像我看到的这般光鲜吗？这个城区的内核是不是也更新了？ |
| 我从一条以前走过但从未深入的小径开始探访，公安街往东的方向我在十二年前来过，十二年后的今天它该是另一个样子了吧？然而，当我看到依然伫立在街边的那家小酒馆时，当我看到墙上永久未变的烟熏火燎留下的黑漆漆的墙壁时，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县城的内部像许许多多的城市一样破败不堪，这里还有土坯房，还有一成不变的恶臭，还有永远的麻将桌，没有随着商业区域一起转换的新面貌，有的只是杂乱无章的房屋和横七竖八的小巷。 |
| 老城是要彻底的死掉吗？也许当初选址建在这口锅里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集中地体现在老城的马路。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买自行车？机动车骑着不是挺好的吗？他们的意思是笑我傻，笑我在做重复性投资。我不去分辩，最好的答案在老城的马路上。从梗上下去以后就会明白骑自行车会有多么快。老城的每条街道都有着塞车的充分潜质，而且每条街每天必定要塞车。塞车就成了老城街道上一道流动的景观，而人们似乎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来而不塞”非常也。 |
| 其实有个明显的变化我应该说出来，家乡的年轻女子漂亮的变多了。当然，家乡漂亮的女子本来就很多，只是长久以来我受困于学校的有限区域，难以去发现生活中更多的美丽。我所见到的美丽是在犄角旮旯的网吧里，而今它们大部分都关门大吉，我再也找不到当初偷偷摸摸的激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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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5 09: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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