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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北京老同志向淮滨农民学习 [打印本页]

作者: 秋岗    时间: 2023-2-10 00:32
标题: 北京老同志向淮滨农民学习
经济发展有很多好处,可以让物资更丰富,但人们在情感上似乎变得更无趣。在乡村,看到田野,满怀希望。在城市,看到金钱美色,满是欲望。在内心,空空如也,充满绝望。在这纷杂喧嚣的世界,不应该总是被现实的悲欢鞭驱前行,也需要回头看看。淮滨不是缺少人文底蕴,而是缺乏发现的眼睛。历史给了淮滨一笔人文遗产,我们不应忽略。今天介绍一个人,他叫魏润泉。



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总裁为魏润泉的题词




中国太平洋保险集团公司总裁的题词




国务院派驻国有重点金融机构监事会原主席孙希岳,给魏的题词


中国人民保险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秦道夫,给魏的题词


泰康人寿保险公司总裁给魏的题词



中国法学会原党组书记、会长王仲方(中国著名法学家,社会活动家。)94岁时给魏的题词




德国慕尼黑再保险公司北京分公司总经理王真给魏的题词



前央行副行长、中国证监会第一任主席刘鸿儒给魏的题词
(刘鸿儒毕业于苏联莫斯科财政学院,1971年下放淮滨县马集公社,在今天的三空桥干农活、杀猪、扛麻包、做炊事班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原部长项怀诚给魏的题词


从上面多名同志给魏润泉先生题词,大家或许可以明白这是中国保险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他为何来淮滨,他在淮滨经历了怎样的事?他在淮滨的经历,给后辈的淮滨人有什么样的启示?


上图,魏润泉,2013年左右


先介绍魏润泉的简历。1930年4月12日出生在上海山东路四马路口的上海仁济医院,仁济医院是始建于1844年的著名医院,当时一般大户人家才舍得花钱在这里生孩子。这名男婴是魏氏家族的长子长孙,说是掌上明珠一点不过,这个孩子就是魏润泉。

魏润泉的父母和孩子们

抗战胜利后,魏润泉回到上海,到上海商学院就读商学,后听从一大学教授推荐,他又转到上海法政学院保险学院就读,就此与保险结下了终身之缘。


魏润泉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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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成为商业大都市是有它的历史原因的。鸦片战争,中国被打败了,特别是甲午中日战争,海军实力强于日本的大国遭到惨败。西方列强随之共同蚕食我国,他们认为中国只是个“泥足巨人”,是可以欺侮的。原有的天朝上国的美梦彻底破灭了。随后的一个半世纪,中国人民任人宰割,受尽欺凌,被迫五口开埠,上海是第一个。拿现在的话来说是对外开放,不过这个开放是被迫的、被侵略的。但也造成了上海的繁荣,金融繁荣、商业繁荣、工业繁荣、进出口繁荣……生活完全西方化,真所谓“十里洋场”,号称“东方巴黎”。受此影响,大部分市民所追求的目标就是发财致富,做生意第一。

在我读书的时候,考虑将来的出路受我父母的影响很 大,想成为大商人,最起码也得在大公司当个高管(就是现在说的大白领)。所以,我在大学开始念的是商学系。 后来一个偶然的原因,一位大学教授向我推荐说,保险是个赚钱的大买卖,很有发展前途,在上海,做业务的中外保险公司有几百家,而且大部分跟国外发生关系,品位高。就这样,我转读保险专业,跟保险结成终生姻缘。

我进入保险界是在1951年,当时我在上海法政学院保险专业就读。新中国刚刚成立,正处于国民经济恢复时期,人民保险公司在1949年10月创建,在第一次全国保险会议上明确了保险的职能和任务是促进生产保障供给。这些大问题是我参加保险学校以后了解的。保险业需要大量的保险干部,人民保险华东区公司受 总公司的委托吸收了我们这一批学生,集中起来进行封闭式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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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润泉等人是中国人民保险总公司成立后招收的第一批大学生。

魏润泉分配在业务处防理科工作,科长杨克孝。由于魏润泉是保险专业的学生,在总部举办的保险轮训班,他还成为了辅导员。

1963年,魏润泉参与了跃进轮保险事宜。

跃进号货轮,是新中国第一艘国产的万吨远洋货轮,由前苏联专家帮助设计,1958年11月27日由大连造船厂按照苏联设计图纸制造。采用当时最新的技术装备,载货量13400吨,满载时吃水深度9.7米、每小时18.5海里,马力13000匹,能够续航12000海里,可以中途不靠岸补充燃料直接驶抵世界各主要港口,能在封冻的区域破冰航行。船上装备全套机械化、自动化、电气化设备。“跃进”号自1958年9月开工建造,从船台铺底,到船体建成下水,只用短短58天时间,其船台周期记录是世界的创举,标志着中国船舶工业水平的飞跃。1963年4月30日,跃进号展开首航。

4月24日, “跃进”轮在上海港装载磷石、杂货3414吨,驶向青岛港加载。在青岛港加装玉米、杂货10047吨,共计13461吨。

4月30日15时58分,“跃进”轮驶离青岛港,踏上开往日本的航程。5月1日, “跃进”轮从青岛出发, 在青岛港欢送人员的目送中,跃进号庞大的身形缓缓朝着日本的北九州门司港。


5月1日13时45分,在北纬31052东经12501'处(即韩国济州岛南80海里处), “跃进”轮船舶左舷发生较强撞击声,船体进水左倾。该轮当即发出“我轮被击,受损严重”的密电。船首下沉,海水涌上主甲板。13时58分,该轮再次发出国际上通用的SOS求救明码电报。同时决定弃船, 14时20分,全船59名船员分乘4艘救生艇离船。17时10分,该轮全部沉没。5月2日0点20分,日本渔船“壹歧丸”和“安歧丸”前来营救,“跃进”轮全体船员登上日本两艘渔船。

5月1日下午,北京。周总理顾不上手边刚刚正在处理的重要文件,马上拨通了东海舰队的电话,在电话拨通后语气严肃的要求到:“跃进”轮发出了求救讯号,海军立即派军舰前去信号坐标营救。海军当即由东海舰队派出205, 206,211和224共4艘护卫舰驶向“跃进”轮出事的海区。

5月2日凌晨, 日本全亚细亚广播电台在新闻节目里向全世界披露:中国国产第一艘万吨级远洋货轮“跃进”轮在赴日本途中因腹部中三发鱼雷而沉没。这一消息,犹如原子弹爆炸,迅速传遍全球,各国均感震惊。须知,在和平时期攻击商船意味着对该国的宣战。可能引起局部乃至世界性战争,况且当时正处在冷战状态的国际形势下,更具有导火线式的危险性。同时,攻击商船的行为也为国际惯例所不允许,将会受到世界的谴责。这一消息迅即引起各国舆论的猜测,各国政府也都作出反响。国际形势顿时紧张起来,世界各国都关注着中国政府的态度。

5月2日,周总理接到日本日中贸易促进协会的通知,说“跃进”轮的59名遇难船员分乘四艘救生艇在海上漂流时,经日本渔船救起,于6时转登在这个海域的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巡视船。

得此消息后,周总理立即命令派军舰去把遇难船员接回。当晚19时30分,这些船员在东海海域被派往营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211护卫舰接回上海。

5月3日,中国各大报纸均全文登载了新华社5月2日的电讯:“我“跃进”轮货船赴日本途中突然遇难沉没。我国政府对此十分重视,正对沉没原因进行严密调查。船员经日本渔轮救起,正由我派出的护卫舰接返祖国”。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的广播发表声明,说美国潜艇5月1日没有到过苏岩礁海域,没对中国货船发动过攻击;台湾国民党当局也发表声明,说他们的军舰从来没到过“跃进”号失事的海区;韩国、苏联也先后表示他们与“跃进”号沉没无关..….


5月13日下午,周总理在吴淤码头海军礼堂做的报告中说:“不管世界舆论怎么样,国内舆论怎么样,我们是共产党人,一定要实事求是。”

周总理接见海军


调查显示,船长操作失误导致触礁。

“跃进”轮在首航日本之前,中国远洋局向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投保了船舶全险、费用险和战争险。保额120万余英镑,人保公司自保21万英镑,其余104万英镑通过再保险,分给了20多个国家的90家保险公司,主要是通过willis在伦敦市场分保。其中船壳机器100万英镑,费用增值25万英镑,按当时汇率约合300余万美金。

当时的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早已停办了国内业务,只开办国外业务,处于低谷时期。由于“跃进”轮牵扯到涉外业务,必须办理保险。



(上图,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中国人民保险总公司人员老照片,因经常与外国人打交道,所以衣着是比较洋派的。)

当时王恩韶(1969年来淮滨)负责“跃进”轮的分保,合同组还有张鑑、李嘉华、周庆瑞、韦向辰4人。其中王恩韶早年从瑞士留学归国(1969年来淮滨县马集劳动)李嘉华是从英国劳合社归国(1969年来淮滨县马集劳动),张鑑从美国保险公司归国,周庆瑞、韦向辰是上海老保险专家。

在留存的理赔案件档案上,还可以见到林震峰、施哲明、魏润泉(1969年来淮滨马集公社务农)、王永明(1969年来淮滨马集公社务农)、童一翱、蔡致通等人的签名。这些对国家赤胆忠诚的保险专家,呵护着中国人民保险的羸弱的火种。

在“跃进”轮出航前的那个星期,王恩韶通知Willis办理分保。Willis接到分保电传后,就拿着分保书在劳合社开始安排分保,各个承保人(underwriter)接受了就写个数字签个名。由于这是中国第一条船,国外保险专家考虑的时间都较长,启航之前总共分出了80万英镑。

5月1日,在家放假的王恩韶几个人正在月坛北小街宿舍里打桥牌。突然,国外业务处的施哲明处长敲门进来,说:不得了了,“跃进”轮沉了!这下大家都很着急,马上开始商量该怎么办。

他们主要有两个顾虑:第一,虽然伦敦方面发来电传,告知已经安排了80万英镑的分保,但并没有出保单,会不会赖帐?第二,我们要求分保100万,才分出80万,那20万算不算数?几个人整整商量了一下午。

王恩韶(1969年下放淮滨马集公社劳动)即给英国伦敦的Willis发电传说:关于“跃进”轮分保事宜,相信你方已全部安排完毕,请出具保单。

对方回电道:我方收到分保申请后,即去劳合社安排,因时间所限,只分出80万英镑,并己通知你方,这80万英镑没有问题。本当继续安排所余20万英镑的分保,但日前我方一进劳合社,劳合社的“卢丁”钟就响了,报告了沉船的坏消息。所以非常抱歉,20万英镑未能再行分保。

由于这是中国自建的第一艘万吨级巨轮,也是人保出具的第一份海轮保险单,很多技术问题需要逐一核实,所以出单比较晚,但能分出80万英镑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而且,120万英镑保额是比较高的,一是因为此轮国内造价高,二是此轮按前苏联巡洋舰的规格造的,钢板标准比普通商轮高。Willis当时也说国际上都没这样高的价格,人保以水险保单是定值保单为由,阐述足额承保,并无不妥。其实,这个金额,当时可以在西方船舶市场买两艘同样的轮船,可见其政治意义之大。

客观地讲,这是中国自建的第一艘万吨巨轮,也是人保公司出具的第一份海轮保险单,很多技术问题都需要逐一核实清楚。所以出单比较晚,但能分出80万英镑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周总理在中南海主持开会,分析“跃进”轮出事原因。交通部在汇报工作时说到“跃进”轮有保险。周总理听说后,立刻叫办公室打电话给人保公司,让派个领导和具体做业务的人来国务院开会。于是林震峰副总经理带着王恩韶赶忙过来。

周总理见面就问:“跃进”轮沉了,保险公司赔不赔?他们答:赔。周总理问:都什么情况下赔?他们答:如果是触礁搁浅等海上风险。周总理又问:如果是让美帝国主义打沉了呢?他们答:也赔。

参加会议的罗瑞卿将军用浓重的川音说:哪有这样的好事哦?如果是美帝打沉的,英帝话还能赔钱?他们不想看我们的笑话?大家有点不相信,林震峰介绍道:“跃进”轮保了两种险,一个是MarineRisk(航运险),一个是WarRisk(战争险),按保险责任,都会按合同办理。

周总理听说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嘱咐林震峰等人说: “你们将这次赔案的单证、资料送给外交部,请外交部条法司的专家帮助研究一下怎样得到足额赔款,要紧密跟外交部条法司的专家配合,与国外打交道,争取早日要回赔款”。

6月2日,中方公布了“跃进轮"沉没的勘查报告。按照总理指示, 6月18日,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再保险科业务人员,继续发电传给国外各分保接受公司,据理力争,以全款索赔。在全体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几日后,国外分保公司回电一一确认了应承担赔款金额。

一个月后,“跃进”轮赔款陆陆续续都摊回来了,总共104万英镑。补偿了“跃进”的损失,弥补了国家的面子,为国分了忧。补偿了国家的外汇损失,对恢复远洋航运事业和经济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通过这件事,人保公司一时很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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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保险史》记载:
1969年4月,在“在职干部也要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要求,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总公司86名在职干部中的绝大多数人员被下放到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淮滨 “五七”干校劳动。当时,国内保险业务已基本停办,仅留下9人负责国外保险业务的“清理和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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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保险公司人员在淮滨县马集公社劳动的老照片。


1969年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在淮滨县接收一个军用农场,建立了中国人民银行五七干校。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的1300多名干部,除87名仍留总行工作外,其余全部下放淮滨。除了央行各司局干部,中国农业银行、中国人民保险总公司、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北京造币厂、《中国金融》杂志,这些下属单位的干部、职工也一并从北京下放淮滨。1969年11月,财政部下属的中央财政金融学院(中央财经大学)从北京南迁淮滨县维持政治性运转。

1969年4月13日,中国人民银行“五•七”干校对外宣布成立。当晚,淮滨县革命委员会、县武装部、中国人民银行总行“五•七”干校、举行联欢晚会,祝贺银行“五•七”干校成立。


魏润泉先生也是当年下放的一员,他回忆在淮滨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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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再教育
全国的政府单位和国营企业的职工都被要求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中央机关纷纷到全国各地区寻找场所,以便建立“五七干校”。我们受人民银行总行的 领导,去河南淮滨“五七干校”进行锻炼。据说当时下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备战。那时跟苏联闹翻了,战火燃起的可能性很大。
总行的军代表开大会,动员大家到“五七干校”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改造自己,脱胎换骨。我们总行的干部一批批奔向干校,我是第一批下放的。初期承担建校任务,然后选农地、盖房子、准备生产工具,一闹就是两三个月。干校分成好几个生产队,我被分到三分队。我们在北京已经做了保证:我们这些“臭老九”,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在农村劳动,将自己改造成真正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如果我们不接受改造,将变成一个资产阶级分子。

我抱着这个信念参加生产,参加访问农民的活动,亲身体验农民的朴素阶级感情,学习他们对党的天然忠诚。

他们在解放前受地主欺负,其身上的阶级烙印很鲜明,他们对党无限热爱。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好好学习的。

记得我在干校将近三年的时间内,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认识由浅入深逐步深化。在此期间,东北与苏联接壤的边疆不断摩擦,战火临近,一触即发,局势相当紧张,所以我们在干校还为备战做一些准备,生产粮食也是 为备战备荒做铺垫的。

安家落户

在干校待了一个时期,军代表在报告会上对大家说:你们“要有一个长期安家落户”的思想,准备当农民,要习惯于吃苦耐劳。
当时我想,我念了快二十年的书,现在要我当农民,啃地球,那么我的书不是白念了吗?当然这种思想很浅肤,农业科学深奥得很,一辈子都学不完。事实上我没有看到当时的形势,如果战争爆发,当农民将是个长期的过程,所以军代表要求大家长期在农村安家落户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是,同志们在底下嘀嘀咕咕的,说我们是一伙有些业务知识的人,在农村当农民,岂不是浪费材料吗?但不敢明言怕受到批判。反正不是我一个人安家、一个人落户,要安大家一起安,要落大家一起落。就这么似通非通地干下去了。有时候想起来,老婆孩子在城里,自己一个人在干校,短期干可以,长时间怎么得了? 一家人不能团聚,这是很痛苦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同事慢慢地被机关抽调回去。 看来这并非长久之计。

磨练自己
在干校这两年多确实对自己是一个很大的磨练。开春下稻田,冷水泡脚的滋味儿不太好受。哈着腰,手指往下插着秧,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手指麻木。夏收割麦,把镰刀磨得锃亮,一字长阵你追我赶往前冲割,黄昏收工,腰都直不起来了。秋收割稻那个滋味儿跟割麦子没有什么区别。在春耕前一个阶段,农活少一些,就开始积肥,把人粪、牛粪、猪粪堆到粪坑里捂干,然后人光着脚丫子跳到粪坑里去踩粪。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劲儿,不顾污脏,跳下坑去踩。这些都在磨练自己吃苦耐劳。

相当一段时间,我担任全队的后勤管理工作,负责全连的生活,包括厨房、猪圈、小卖部、修理班、交通 组,这些活从表面上看比下大田要轻松,实际上也不好 弄。一百多人的伙食,几十头猪的圈养,喂猪,拌饲料, 起粪,一连串的小活跟大地活不一样,大地活大手大脚地干,这些小活只能小手小脚地做。再说小卖部要根据一二百人(干部,家属)的需求,买布料,买日用品,买烟,买酒,他们需要什么你得供应什么。干部、学员、家属的日常消费全靠它们,采购工作非常繁琐。当地的供应不能满足,还得跑到安徽,湖北的大中城市去采购,一个来回就得三四天。特别是每天需要解决副食品的供应,鸡鸭肉每天需要供应厨房。夏天还要买西瓜解渴。

有一天,气温髙达39度以上,支部要求我们去采购西瓜给大家防暑。我跟伙伴老庄在大太阳底下踩着自行车,一起到镇上采购西瓜。老庄比我年纪大,他顶不住了,倒在小路上中暑了,附近的村民们用铺板把他抬到马集镇上的医疗所。这一路上折腾下又加重了病情,医务所的大夫水平也不高,马上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立刻就呜呼哀哉……后来知道中暑绝对不能打强心针,会加速窒息。这位好人就此离开了我们。
后勤排的工作还包括修理班,管大车的修理活,轮胎 修补,还有小板车的修修补补。这个后勤的活我干了很长 时期。这大地活,后勤活,确实将自己磨练成了一个“全才”。

还是值得
回想在干校的两年多,得到方方面面的锻炼,从一个 不识五谷杂粮的城里人变成对农村、对庄稼活有所了解的 “准农民”,在思想上有了比较大的改变,真正体会到劳动创造一切的真谛。
我们国家是一个农业大国,农民占到人口的最大比例,农业搞不好,就没得吃。农民过不好,就谈不上社会稳定,直接牵涉到国家长治久安。这是在干校锻炼过程中亲身体验的。

此外还培养成能上能下、吃苦耐劳的品性。我生长在城市,学习在城市,工作也在城市,当背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时,只是随口念念,根本没有体会。现 在听到这句话就有较深的体会。尤其是能上能下,能甜能苦这种意志的锻炼是最值得肯定的。

回来以后,碰到一些困难,心中想起在干校时面对困难,就迎刃而解了。因此,我感觉到,干校锻炼是非常值得的。

1972年年初,干校领导通知我,鉴于业务的需要要调我回北京,我当时心中很高兴,多年来我在业务上的积累,又有“英雄用武之地”了。回北京报到之前,我先去了上海,给我在上海的岳父母报了喜讯,因为他们一直怕我当农民,让他们的女儿受苦。

那天我到公司报到,同事、领导都是老相识,很快就融洽了。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干校锻炼冋来的,有共同的体验,有共同语言,能谈到一块儿。离开工作快三年了,重新恢复工作得熟悉情况,把三年来的种种规定以及文件、 规章制度捋了一遍。

当时,保险业还处在低迷时期,但国外保险业务虽跌跌碰碰,一直持续没有断链。我暗暗在心中琢磨,我国的保险事业不会就此断线的,恢复正常只是时间问题,一定要把业务好好地连贯下去。我被分配到业务处工作,主要负责水险。那个时候,水险是国外业务的重头戏,几乎占据了整个国外业务的90%,担子是比较重的。因此要不断提高工作效率才能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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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保险史》记载:
为贯彻周恩来总理的指示“保险还是要办,保险是对外联系的一个渠道,敌人想孤立我们,我们不要自己孤立自己。”1970年6月至12月,中国人民银行从淮滨“五七”干校调回一部分业务骨干。”


魏润泉从事保险工作45年,曾担任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国际业务总经理、保险研究所所长,同时担任南开大学、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对外经贸大学、金融学院、大连海运学院客座教授,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生部硕士研究生导师及澳门东亚大学公开学院客座教授。擅长国际保险、保险法、海上保险、海商法等专业技术和实务。先后撰写过保险专著10多本,包括涉外保险法,保险学概论、海上保险、保险知识、出口货运保险实务,保险市场常识、货物运输保险理论与实务等均由国家级出版社出版。


2022年,上海保险业一位荣姓同志表示:淮滨是保险的历史重地。

(注释: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国人保或人民保险)成立于1949年,是一家综合性保险(金融)公司,世界五百强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保险公司之一,属中央金融企业, 注册资本为4242399.058 万元人民币,在全球保险业中属于实力非常雄厚的公司。公司标志为英文PICC。旗下拥有人保财险、人保寿险、人保资产、中诚信托、人保健康、人保养老、人保投控、人保资本、人保再保、人保香港、人保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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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魏润泉回忆录
魏润泉:清高只因学问高(中国保险学会)
“跃进”轮保险赔案史料中国保险史
中国保险史







作者: 李寻欢1    时间: 2023-2-10 07:10

作者: 一如即往    时间: 2023-2-10 07:19
这句话喜剧效果拉满
作者: 秋岗    时间: 2023-2-10 07:29
一如即往 发表于 2023-02-10 07:19
这句话喜剧效果拉满


他们在解放前受地主欺负,其身上的阶级烙印很鲜明。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当然,现在不同于过去。
作者: 老闲人    时间: 2023-2-10 08:06

作者: 慢步人生路    时间: 2023-2-10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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